庄舒被黎雪半搀扶半强迫地带出尉公馆时,还在喊着尉迟:“尉先生!尉先生!”
黎雪只是淡淡一句提醒:“夜深了,庄小姐请不要再喧闹,尉总不喜欢这样的。”
这句比什么呵斥都有用,庄舒捧着她那受伤的手低低呜咽,因为失血过多,她的嘴唇都变得苍白,哪怕脸上还化着妆,也遮不住虚弱,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尉先生,尉先生,我真的不想变成残废”
刚才是声嘶力竭的大喊,现在是楚楚动人的低呼。
可惜黎雪是女人,不吃这一套,打开后座车门:“尉总已经说过,庄小姐当年欠什么,现在就还什么,哭是没有用的,改变不了尉总的决定,你还是听话一点吧。”
欠什么,还什么。
庄舒掉着眼泪,回头看了一眼尉公馆,眼底浓重的不甘,但确实清楚,尉迟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喃喃道:“那我以后怎么教阿庭画画啊?”
黎雪皱了一下眉,她又神经质地笑了一下,终于没有再闹,弯腰上车。
到了庄舒的公寓,黎雪遵从尉迟的吩咐,亲自跟到了她的家里:“不早了,庄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下午我再送你去医院包扎。”
到了明天,她的手早就废了,她现在甚至已经感觉不到那只手的知觉了庄舒惨淡一笑:“尉先生,怎么能这样对我把欠她的还给她,那我呢”
黎雪只是奉命监视她,没有打算陪聊,正想在沙发上坐一晚,庄舒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已经深夜,这个时间谁会给她打电话?
黎雪敏锐地一眯眸,快一步上前夺过了她的手机,就看到来电备注是,兰道夫人。
庄舒目光也是一闪,两人互相安静了一会儿,手机却不间断地响着,像是一定要等到人来接听。
黎雪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庄小姐,知道该怎么说吧?”
庄舒慢慢地抿住唇,点了头。
黎雪没有马上让她接,抽了几张面巾纸递给她,让她把眼泪擦掉,把心情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