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一刀毙命,除了心口,身上没有看到别的伤痕。
沅晔低垂着头,看不到神情,只见发心头发苍白。
鸢也伸出手,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被兰道抓住手,她哀哀着说:“小也,我知道你也很难过,但是我们还是听警察的话,先不要碰你爸爸的遗体,万一损坏什么证据,让害死你爸爸的凶手逃出生天,可怎么办呀?”
鸢也看向她,兰道哭得通红的眼睛,极快速地掠过一抹只有她看得见的笑。
之后那个警察征得洛维夫人和大多数宾客同意后,将大家暂时留在宴会厅,他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挨个询问在场所有人,做简单的排查。
还没问到鸢也,她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原本只是想来露个面就走,妆容很简单,眼线腮红都没有画,更使得这片空白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的脆弱,倒是很符合她现在该有的反应。
她和兰道一动一静,各自用一种办法诠释自己骤然之间失去至亲的悲痛,在外人看来十分真心。
但是不是真的悲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餐桌上点着一根装饰用的蜡烛,鸢也盯着那摇曳的火花,承认自己没有达不到悲痛的程度,只是有一种误吃了柠檬籽的感觉,涩得很。
那到底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想到这一点,鸢也又觉得荒唐。
就是这条航线,第一次把她和艾尔诺家牵连在一起,现在也是这条航线,断掉她和艾尔诺家本就单薄的关系。她都不知道这算是因果,还是算宿命?
宋义取来一条毯子,双手递给她,鸢也认出这条毯子是她房间里的,应该是尉迟让他拿来的。
鸢也心里一暖,接过毯子,披在腿上,宋义道:“沅总,船已经在往回开了,预计明天中午之前能到马赛港。”
这时,那个警察也问到鸢也面前,他先是肃穆地说:“沅小姐,请节哀。”
鸢也点了点头,他才顺势蹲下来:“我叫麦金利,是巴黎警署的警长,可否询问您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