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却惦记了一晚上桥洞里的漂亮哥哥。
这种感觉,很像她六岁的时候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因为妈妈对羽毛过敏,她不敢带回家,偷偷养在外面,回家后又很惦记它,怕它遇到猫啊狗啊,也怕它伤好了自己飞走了。
小孩子的心理大多是这样的,善良,又小气,想他好,又想他只是自己的。
半夜下了雨,鸢也一骨碌爬起来,抱着自己的被子跑出门,跑了几步想起什么,又跑回来,用剪刀把自己的衣服剪成一条一条,这也是电视剧里教的,然后她才撑着伞跑下山。
陈景衔从小就教她游泳射箭,陈红头在的时候还带她出过海,小姑娘年纪小胆子却很大,还因为觉得自己是在做对的事情有一腔孤勇,天黑路暗也不怕,跑到了桥洞里,把被子盖在苏邑的身上。
她原本还想用布条帮他抱住腹部的伤,但又怕吵醒他,犹豫了一下,就只是放在他身边。
苏邑昏昏沉沉,感觉到有人接近他,抬起一线眸光,只看到一道小身影来了又走。
他知道,是她。
第二天早上,鸢也找到机会,又跑下山,还是去了那个桥洞,看到里面的人还在,高兴不得了:“漂亮哥哥,你看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她从妈妈用毛线钩织而成的小挎包里,拿出油纸包着的东西,是一个馒头:“这是我的早饭,我分一半给你。”
苏邑没想到她还会再来,这样惦记着他,愣了愣,看向她的手,孩子的小手指很白,比馒头还要白上一个度,足够让人联想起这世上一切柔软的东西。
他抿了下唇,态度没有昨天那么冷漠:“你有没有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没有,我是偷偷跑下山的,没有人知道。”
前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陈清婉早就禁止她下山,但是鸢也一直都是这么调皮的,昨天穿着小和尚的衣服偷跑下山,昨晚和今天是爬狗洞偷跑下山。
她觉得妈妈不让她下山,只是不想她调皮捣蛋,她只要不惹事就没事了呀。
“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苏邑怕她又抓一把草给他吃:“好多了。”
鸢也骄傲:“肯定是我的草药有用!我再给你采一点!”
怎么还是要吃草?苏邑连忙抓住她的手:“不用,我已经好了。草丛有虫子和蛇,你不怕吗?”
鸢也飞快点头:“我怕啊,我怕,我还怕蟑螂,有一次蟑螂趁我睡觉,爬到我的胳膊上,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悻悻地蹲回去,终于没想再去采所谓的草药,就着蟑螂的话题,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苏邑提不起精神应付她,她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着。
挺聒噪的,一向喜欢安静的苏邑,却不觉得她烦。
“昨天回去,师父跟我说有坏人,让我不要下山。”
苏邑低声:“你应该听他们的话。”
鸢也道:“可我如果听他们的话,就不能来给哥哥送东西吃了。”
“你也不应该管我。”说完苏邑就咳嗽起来,他本来脸色苍白,现在越咳越红,鸢也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摸到烫人的温度,啊了一下:“哥哥,你发烧了!”
苏邑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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