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回到五月里,转回到那个炎热非常的夏季里。
通州城外一家并不怎么大的工坊里。
“东家,您这边请。”一个点头哈腰的中年人在前头带路,为王廷泰开道。
王廷泰就是这家工坊的新主人,那原先的东家是个倒霉催的齐鲁人,刚把工坊建好没些时间,就迷上了博戏,一日在牌桌上发了兴致,一把把自己刚筹备好的工坊输给了王廷泰了。
后者天上掉馅饼一样捡了个大便宜,人都高兴傻了。
因为那工坊是一个纺纱工坊,里头一百来张珍妮机,纺出的纱线就供给通州本地市场,根本就不愁销路。
更重要的是,那里头不止有男工,更有不少的女工——把棉花纺成棉纱,可不是直接把棉球堆上纺车就可以了。还要经过清花、梳棉、并条、粗纱、细纱等多道工序,需要不少的人力——且不止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大娘,还有很多年轻的小媳妇,王廷泰可是早就闻得大名了。
作为通州城内颇有些名头的王家子弟,王廷泰二十多年时间里没像他父亲那样学的满腹经纶,反而在爷奶的宠溺下变得有些五毒俱全了。
平生最迈不过的就是一个色字。
博戏上还能克制得住,但裤腰带是真的系不紧。
骤然间得到了这么个大好处,还有那么多的年轻小媳妇在,王廷泰心里就跟生了毛一样,急不可耐的就赶来了。
工坊的管事非常的恭敬,也非常的知趣,不需要王廷泰开口,就主动向王廷泰交代了事物。
一朝天子一朝臣么,原先的东家滚蛋了,他这个前朝老臣在这儿也干不下去的。
仓库里还有多少棉花多少粗细棉纱,工坊的销售客户和进原料的路子,还有工坊每月的薪水开支和其他各项耗费,一五一十的都给王廷泰交代了个清楚。
王廷泰的眼睛却全盯着女人看呢。
纺纱车间里,一排排珍妮机整齐摆放,每台纺纱机前都有一名女工正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