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许在车里生闷气,钱长峰就坐在车夫旁边,靠着车门,脸色阴沉沉的,一副别惹老子的凶厉表情。
车夫本来挺排斥他的,更何况这家伙搭顺风车还上瘾了,连马都不备一头,车夫都心疼自家拉车的马了,做错了什么要平白增添这么大一个负担。
车夫懒得搭理钱长峰,几个护卫也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都十分沉默。
陈知许倒不是那种逃避的人,她既然心里有问题,就一定要问清楚,钱长峰对她态度的转变十分突然,她其实并不怀疑钱长峰对她的真心。
毕竟他不是那种贪图美色和财富的人。
以前她什么都没有,他不还是一样保护她,帮助她吗?
现在两人都约定好了,要去南陵生活,他的态度就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跟贤王有关?
毕竟钱长峰是贤王的下属,这事陈知许以前都不知道。
难道是贤王说了什么?
陈知许眨了眨眼睛,把眼中的酸涩逼回去,她敲了敲门,喊:“锋哥?”
钱长峰浑身一僵,随后警惕的回头,瞪着关闭着的车门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车夫都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小姐喊你了,你紧张什么?”
钱长峰没搭理他,依旧盯着车门看。
其实他平时很喜欢陈知许喊他锋哥的,小姑娘声音清脆,跟他说话的时候又会柔软下来,温温软软的嗓音,他听着就十分激动,浑身发热,满腔的火气没处发泄。
这个时候,他光是听到这一声‘锋哥’,他心里就想着去他娘的半年吧,媳妇抱一次少一次,不亲白不亲。
万一等半年后他小命没了,以后抱自己媳妇亲自己媳妇的狗男人还不知道是哪个。
他干什么要浪费如今相处的大好机会。
他本就是个糙人,没读多少书,不懂大道理,遇到这么点事就纠结半天,考虑这么多,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但是为数不多的理智还是在提醒他,不能冲动。
且不说人家是伯府小姐,拥有良好的门第和家风,就说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也得为她考虑以后。
不就半年吗?
有什么等不起的?
他就半蹲在车门外,盯着车门发愣,也不吭气,脸上表情一会一变,车夫都要以为他是脑子有病了。
陈知许在里面喊了两句锋哥,钱长峰都没有搭理她。
她有些生气了,起身去开车门,还恼怒的喊了一句:“钱长峰!”
她知道他就在外面,别以为不出声就可以装耳聋了!
陈知许刚把手搭在车门上,就听到外面咔哒一声,车门就打不开了。
她惊讶了一下,又用力拉扯了一下,果然打不开。
她都震惊了,这个钱长峰竟然躲避她到,从外面把她的门给卡住了!
她气的一拍门:“钱长峰!给我开门!”
钱长峰用一把匕首卡在车门的把手上,任凭陈知许怎么拉扯都没能把门打开,陈知许拉了几下,就没动静了,估计是被他气坏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门说:“你别生气,这事我过段时间再跟你解释,行吗?”
陈知许没搭理他。
陈五看不过去了,策马上前,皱眉:“钱长峰,你放肆!”
这里面的可是他们的伯府小姐,钱长峰这个人仗着是贤王的人,就可以如此无礼吗?
陈五脸色冷沉沉的,盯着钱长峰看。
钱长峰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又转身坐下了。
不过,他还是把匕首取下里,插回绑腿上了。
陈知许没再理会他,及时他说以后会解释,她也不想听了。
男人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的。
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以前他瞒着自己身份的时候,她也知道他的为难,从来没有多问一句。
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要不想说,她难道还能拿刀架他脖子上逼他说吗?
一路无话,等到南陵之后,他们要在南陵换成牛车,再往祁县去。
但是赶了一条的路途,大家都累了,而且已经到了南陵,陈知许便不急了,便带着几个护卫去了舅父大人的家中。
她已经提前给外祖父写过信了,现在到来,外祖父早就带着两个孙儿出门迎接来了。
舅父在南陵常驻,将近有十年了,外祖父一直在这里,包括她的母亲,也是在这里长大、出嫁的。
舅父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和陈文许同岁,没有入士,自己两手空空的出门游历去了,一走就是三年,还是去年才回到附近,跟家里联系上的,这不,外祖父一封信,就把他给喊回来了。
二表哥才十七,是个秀才,目前还在读书,兄弟两个跟陈知许几乎一起长大,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妹的。
然而祁老先生却要求他们娶陈知许。
还当面放话,必须娶,所以他们兄弟两个,听说陈知许要来之后,已经私底下较劲了两天了。
这个说阿许小时候就最疼我了,哥哥长哥哥短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让我怎么下的了手?不如哥哥来吧。
哥哥立即说阿许就是我亲妹子,小时候我一直以为阿许就是从我娘肚子里出来的,我那个时候问阿许,她也说是的,那个时候我就认定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了,爷爷你现在让我娶她,我这身份也转变不过来啊,爷爷你会跟自己的亲妹子结婚生孩子吗?你不怕遭天打雷劈?
祁老先生被这两个混账气的够呛,知州大人和夫人可不管这事。
毕竟陈知许确实很讨喜,他们也喜欢,当儿媳也行,当外甥女也罢,总之是自己家的孩子,随便他们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