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稳住马，抬头一看，看到湘见。粲然一笑，语气带着略微苦涩的说

“湘见，你果真是想要与我为敌吗？”

湘见眼神闪了闪，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比的坚定

“九哥，哦，不。将军，你我战场相见即使以前是朋友，现在，在这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敌人。你是敌军的将领，我是我军的副将。我的任务仅仅只是，击退叛军。”

九璃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眼睛里的情绪在波动，

“难道，我陪伴你的这三年还没有你和谭木待的这几十天吗？三年，你哭，我陪你哭，你笑，我比谁都开心。你喝醉了，嘴里念的，心里想的还是他！而我，则是被你当成敌人！”

湘见拿着剑的手略微的颤抖了一下，

“九哥，我最后，再以朋友的身份，劝告你一句，退兵吧！这样两败俱伤，应该不是先皇想要看到的！”

“闭嘴！不要提我父皇！明明就是现在这个狗皇帝害死了我的父皇，我现在找他报仇有什么不对的？我说过了，我不会退兵的！”

湘见握紧了手里的剑，把眼底最后一点不忍也扼杀掉。是啊，他陪了她三年，她一身的本事都是他教的，亦师亦友的他如今却站在敌方那里，要与他兵戎相见。即使有再多的不忍，即使知道这一切本就是皇上的错，自己还是要拼尽全力去守卫他。因为，她是臣子。

湘见缓缓地举起剑，九璃看着她，眼底的苦涩化成冰刃全部落在他的心里。只见湘见举起剑，手上拿起战袍下摆，剑光云影，战袍被割下一块。湘见手里拿着那块战袍，艰难的开口，

“九哥，三年相伴之情，若有来世，不管如何，我定当偿还。如今，战场之上，我与你割袍绝义，我们现在，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开战吧，将军！”

谭木看着湘见握着断袍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担心的看向她的脸。明明就是那么的不忍，还非得装作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你是为了让他九璃不要心软吧，你怎么会这么傻？傻到只会把一切罪恶归到自己身上？

九璃仰天大笑，

“好啊！我绝对不会留情！驾！”

九璃眼睛闪着利光，提着剑朝他们刺来，湘见把手中断袍一扔，挥起剑挡下他来势冲冲的一剑。谭木见状也冲了上去，九璃往旁边一闪，躲过他的进攻。随后又往他们冲去，像是一头失心疯的狮子，眼睛里闪烁的只有杀戮。

在湘见挡下他几剑以后，他勾起嘴角，对湘见说

“你不要忘了，你的本事，可都是我教的。若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你，那就是我了。你打不过我的。”

湘见吃力的挡开他的剑，坐在马上喘着粗气，

“是，我是打不过你。因为你太了解我了。但那又怎样？即使战死杀场我也甘愿！”

“那好啊，那你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说着，九璃便趁湘见分神的刹那朝谭木刺去，谭木本来就只是一介书生，只学过一点防身之术，现在对九璃猛烈的攻击，早已经有点吃不消。现在他又像拼命全身力气冲过来一样，谭木挥起剑与他的剑相撞在一起。

九璃笑了笑，把手里的力道加深，看着已经快要撑不住的谭木，

“既然她那么爱你，那么，你就先为她去死吧！”

“公子！”

“咣当！”

谭木手里的剑掉落在地上，九璃抽出自己刺进他身体里的剑，剑上流满了鲜血。谭木捂着自己的肩膀，伤口在不断的流血。脑子里的意识也在不断的消散，只记得昏迷前耳边一直是湘见的声音，他笑了笑。在马背上晕死过去。湘见冲了过来，看到谭木这样，挥剑直指九璃，眼睛充满了怒火和怨恨，

“九哥，在这前一秒，我还是把你当成我的九哥，现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九璃缄默不语，自己吗？原来是一个如此冷静之人，可是一遇到她的事，就很难再冷静下来。她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软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