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倒没想到慕千陵会来掺和一把,不过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那个丞相和叶尚书显然是一个阵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把孔璋拉下马,而孔璋明显是皇上的人,慕千陵身为太子,肯定是要帮皇上说话的,慕千岚有可能会站在丞相这一方,左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可能是因为见过慕千岚对于慕千陵的态度,心里就觉得他们两人不可能是同一阵营。还有一个人就猜不到立场了,左卿的眼光落在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中年男子身上。
左卿刚想着那人的立场,他便沉声道:“太子殿下言之有理,若无直接证据还是莫要太早下……”
“白大人!”叶天鸿极不客气地出声制止道,那位姓白的中年男子却并未露出丝毫不满,还满脸笑意地等着叶天鸿的话语。
叶天鸿的目光却掠过他,落在慕千陵身上,“太子殿下,证据皆在老臣刚才说的话中,您怎的没注意?”
慕千陵皱了皱眉,“丞相所说皆是探子回报过来的消息,丞相又怎能确保这消息属实?”
叶天鸿冷哼道:“曲幕意图谋害皇子,本应株连九族,西凉皇帝念着他的军功,在加上大皇子燕无痕的游说,从轻发落判以流放,这些皆是可查证的事,太子殿下还觉有何不妥?”
“丞相怎知这不是西凉设计想损我川南一员大将?况且按丞相所言,昭王爷并无证词来证实孔将军有异心,这般来看,丞相的说辞实在有些牵强。”左卿发现慕千陵在说这话时的眼光有意地避开了慕云昭,左卿又看了看慕云昭,发现他也没有因为慕千陵的话表现出什么不快,好像他们话语中的当事人不是他一样。
“太子殿下!孔璋勾结曲幕,其心当诛,而他意欲谋害昭王爷此事,昭王爷本人并不知晓也属正常,若是知晓,岂不是如同燕逸飞般会遭到孔璋毒手,莫非太子殿下认为有此心也无须杜绝?”叶天鸿咄咄逼人地问着慕千陵。
“即便如此,丞相所说仍无实据,这般将谋逆的罪名扣在孔将军身上不觉有异?”
“此次出征破阵岭,昭王爷为陛下钦点的主将,孔璋居为副将,他有此心不无可能。”
“丞相的说法始终只是揣测罢了,实在无法直接给孔将军定罪。”
“太子殿下如此维护孔璋,倒让老臣开了眼界,昭王爷为皇家贵胄,孔璋起了异心,太子殿下还觉无妨,莫不是认为昭王爷为嘉德太子……”
“够了!”一道怒不可遏的叱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也让殿内的几人同时为之一震。
叶天鸿也因这声怒吼幡然醒悟,心下顿时发觉自己居然为了辩驳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一撩衣袍,跪立呼道:“是老臣失言了,陛下莫要动气。”
慕千陵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只有不知情的左卿看着几人的表情暗觉奇怪,慕云昭则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慕绍延发觉心中一口浊气难消,放在桌上的手紧握着,叶天鸿埋首跪立在不远处让他觉得特别刺眼,他不过是想染指兵权,而自己也不过是为了绝了他的意,想将孔璋提上来,另外就是顺带着解决自己心头的这根刺,可如今不仅连这根刺都没拔去,还损了自己一员大将,这叶天鸿还再次提醒着他,这根刺还扎在他心中无法拔出来,怒极攻心之下竟开始咳了起来,似要将胸肺之间那股浊气连同着那根刺一起咳出来。
“父皇!”慕千陵有些担忧地上前替慕绍延顺着气,站在另一旁的慕千岚却是以冷嘲的眼神看着慕千陵。
“陛下息怒,切莫伤了龙体。”叶天鸿伏在地上也有些追悔莫及,他深知惹怒皇上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好事,毕竟掌握生杀大权的还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