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修真界西高东低,尤其是西凉诸地,地势尤其险峻,北方各洲的大江大河基本都是发源于西凉。而齐洲是个例外,因为有太行一脉将中洲和齐洲隔开大半,所以从西凉过来的江水改道,滔滔不绝地灌入了吴越之地。也怪吴洲和古越倒霉,摊上了这么个地势,无论是灵脉灵矿还是灵材灵植之类的资源都是紧缺,断发文身,被北方诸洲称为野人。
清溪峡就是被发源于太行的一条河给生生冲刷出来的,这条河名叫太河,纵贯整个齐洲,就连济水仅仅是太河分出来的一条支流。
清溪峡谷各处,两岸连山,略无阙处,虽无层峦叠嶂,但岸边参差不齐的大树却也壮观的很,有太河的滋养,这里的树木都生的十分茂盛。
银河坠壑裂深渊,群瀑横飞卷白烟。
地缝深幽轰霹雳,天沟狭窄断崖悬。
百万里太河滔滔不绝,奔入东海,那奔腾不息的气势在这清溪峡可见一斑——
飞流源自峰巅落,逐浪直追涧底穿。
悲鸟常鸣嘶夜月,攀猿哀号觅山泉。
浩浩荡荡一行人从清溪峡谷横飞而过,惊得虎啸猿啼,无论是水底下的游鱼还是山林中的猛兽,都被天空中呼啸而过的“两脚羊”给吓得藏了起来。
一只眼睛溜溜转的小兽受了惊,“扑腾”一下,咕噜噜掉下斜坡——
天空中飞在前面的那人不怒自威,一身橘红色长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尤其是那两道浓眉,如油漆刷上去似的。
夏正阳跟徐元高不同,不像徐元高只带上了徐文松来赔罪,不仅派两名金丹客卿长老随行,而且还有一袭黑衣隐藏在暗处随时听候调遣。
行到一半,夏正阳突然停在了清溪峡半空之中。
黑衣头领忙上前来,恭敬道:“家主!”
夏正阳道:“黑十二,从这里到水云轩和汶阳城有多远?”
“回禀家主,水云轩有六百里,汶阳城近一些,也有三百多里的脚程。”
“嗯……”
夏正阳沉吟半晌,说道:“好,就从此处,派黑衣分别去汶阳城、水云轩,和汶阳府各大坊市的家族产业,将各个店铺的掌柜通通叫回来——”
要叫回所有掌柜?
黑十二心中微惊,多少年了,这还是家主头一次让黑衣召集所有管事人,上一次这么干,还是新老家主交接之时。
但黑十二没有半点犹豫,点头接过一道黑色符文,带着十七名黑衣身形隐没与黑暗之处……
“刘长老,张道友——”
夏正阳朝两位客卿长老一拱手,两位外姓长老忙朝夏正阳还礼。
“两位长老,正阳有事要先走一步,但是要托两位办一件事——”
一阵传音之后,两位长老脸上现出恍然之色,纷纷化作流光消失在了天边。
夏正阳冷笑一声,作势朝夏家飞去,但在一处山坳地,突然掉头,又往灵溪派香山飞了回来——
灵溪派,辽望峰。
今日下午,灵溪派偌大的秘堂,没有一位弟子,就连杜修的身影都没看到。
陈无宇坐在秘堂刑部高高的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也不知道这老儿多喜欢喝茶,在这么阴暗诡异的场所也喝的下去。
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在他计划里不可或缺,势在必得的人。
突然,神情冷静的陈无宇眼神爆发出一道摄人的精光——
陈无宇对着黑暗处笑道:“既然贵客有心回来,为何还要遮遮掩掩?”
“哈哈哈,还是瞒不住子恒兄——”
两个中年人眼神灼灼地对视,虽然身形并不如何高大,但升腾的气势却仿佛将整个秘堂填满。
“正阳兄别来无恙,无宇可想念的紧啊——”
“哪里哪里,正阳也十分钦佩子恒兄之风范,才过半晌就忍不住再回来拜访您了——”
来的人自然是夏正阳了,灵溪派虽然眼线众多,外门弟子几乎在三十里内,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但夏正阳这种金丹大修若是一心想进来,还是拦不住的。
别说是香山外围,就是灵溪主峰有无数秘堂探子守着,依然没拦下这位汶阳府的符道大师。
夏正阳心中诽腹不已,这老狐狸你少给老子打马虎眼不行么?
陈无宇笑道:“夏家主真是好本事,能悄无声息的进我灵溪派主峰,看来我灵溪派的秘堂弟子,都得挨板子了——”
“不敢不敢,一介小道,不足挂齿——”
夏正阳笑道,心中也有几分自得,仅仅靠着一张隐匿符,自己起码突破了灵溪派五道防线,而且进了秘堂后,足足七息才被陈无宇察觉,看来灵溪派的本事不过如此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