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赵跖心里不痛快,那是肯定的。毕竟在聚仙楼白吃白喝了三年,林璧几乎已经认赵跖为主,作为自己手下的“门客”,被自己的顶头大佬说拿走就拿走,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我灵溪派原本也无争齐洲五席之心,所图不过是维持二等门派,而只是这次赶鸭子上架,又逢季世预言,在这等天赐良机之下再无动作,那就太可惜了——”
原来,陈无宇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探索王庭秘宫,他所图的从来只是弟子斗法这一项。三十年前,灵溪派刚经历了大清洗,正值人才凋零,若不是井鸿在稷下川擂台上力挽狂澜,或许灵溪派已经降级为三等门派了。
这次在陈无宇眼里,有井鸿、卓志行这两个弟子在,拿下前五并不难,维持灵溪派的固有地位是绰绰有余的。谁曾想到莫家直接掀了桌子,居然把规则都改了。
五席无一人反对就会生效,当然,新五席决出之后,也可以再行更改——政治永远是平衡的艺术。
赵跖道:“宗主,您还没说为何要请林璧——”
陈无宇道:“这个不急,你不是从徐家带回来一块混沌石么?那是做什么的?”
赵跖一拍脑袋,怪叫道:“靠!差点还忘了这一茬!”
“何事?”
“宗主!我还有急事你先等我一会儿!”
说着都忘了行学子告辞礼,像个兔子一般跑了出去,留下陈无宇一个人呆在雨画亭……
“这臭小子——”
……
沉如水,阴如墨;
在雨画亭数十步之外就是秘堂,秘堂门口无一弟子,黑漆漆的大门上雕刻者吓人的狴犴兽像。
这座黑黝黝高大建筑天空中连个飞鸟都没有,如果不是在驻扎灵溪仙山,旁人一定以为这是一座关押死刑犯的监狱。
“堂主!”
杜修面无表情道:“进。”
那弟子推门而入,只见杜修全身贴在一面白墙之上,也许是在修习某种秘术。
“何事?”
“禀宗主,四海帮弟子尽数覆灭——”
杜修抬眼问道:“夏家有没有动作?”
那弟子迟疑道:“夏家的人比我们来得早,所以……”
“都是夏家人杀的?”
杜修语气轻描淡写,杀一帮帮主仿佛宰了一只鸡。
“禀堂主,只有侯人杰是我们杀的。”
“哦,夏家来的可是黑衣?”
“是黑衣——”
“黑三还是黑七?”
那弟子冷汗涔涔道:“这个……属下不知。”
杜修冷冷道:“领头的身材是矮小还是高大?头巾形制如何?”
“大概……有六尺多,算是极矮了,头巾、头巾属下没注意……”
修真界的一尺与赵跖前世的计量不同,更接近于古战国时代的尺寸,所以六尺的话甚至不到一米六。
杜修木然道:“那就是黑七了……行了,你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从秘堂出来之后,那秘堂弟子连大气都不敢喘,堂主实在是太可怕了,夏家最隐秘的黑衣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秘密,连黑衣头领的相貌都摸得清清楚楚。
杜修喃喃道:“黑三好久没有动作了,是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