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明白,只要立夏活下来,势必不会和孙倩如再度为伍。”
立春恍然大悟,道:“难怪立夏最后会选择您,不过,您不担心她再度倒戈?”
“这个嘛。”宁浅予不舍的,将带着温热的杯子放下,道:“你随我去看看她,就知道了。”
立春想知道原因,进里屋取了短兔绒斗篷,又给宁浅予拿好暖手炉,撑了油纸伞,一起去立夏房间。
屋子不大,刚掀开厚重的毡子门帘,一股地龙的热气,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草味道,迎面扑来。
立春微微掩住鼻子,见宁浅予面不改色,又放开手,不过脸上还是有嫌弃的表情。
宁浅予之所以没变化,是因为前世在前线,经常和伤员打交道,有受伤严重的人,时间一久,发炎溃烂的气味,比这臭多了。
更臭的,是替司徒逸找寻解药的过程,为躲避卿凤国敌人的搜查,她还在腐败的死尸边藏过身。
所以这点味道,对她而言,是小意思。
立夏服了药,伤口痛,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听到响动才抬起头来,见到来人,鼻子一酸,泪就不自觉的流下来:“小姐。”
“好点没有?”宁浅予走进了些,掀开被子,瞄了一眼。
“小姐送的药极好,这会子已经不算很痛了。”立夏带着讨好的笑容,又有些尴尬的回答。
她想到以前为了设计宁浅予,将化瘀膏故意挖出来不用的事情。
宁浅予打趣道:“这回不将药丢了?”
“小姐。”立夏的脸瞬间变得严肃又虔诚:“小姐救了奴婢,今后奴婢就是小姐的人。以前的事情,是奴婢鬼迷心窍。”
“你刚到紫芳园,也说过这样的话。”立春眼中满是鄙夷,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立夏眼眶微红,强忍着眼泪,伸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擦去留存的泪:“奴婢之前身不由己,听从大夫人吩咐,想对大小姐不利。”
“不过大夫人过河拆桥,我愿意揽罪而死,可大夫人连连奴婢的娘亲都不接手,如今大小姐对奴婢是再造之恩,今生都不敢忘却。”
“你这样的人,唯利是图,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尔反尔?”立春嘟着嘴,抢白道。
“不会!”立夏信誓旦旦,生怕宁浅予不信,着急之下扯到屁股上的伤口,顿时痛的冷汗涔涔。
宁浅予没有丝毫怜悯的表情:“立夏,我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你是明白人,有一点,你要清楚,你就是想要倒戈,或者做双面间谍,两边讨好,那下场会更惨。”
“若是我告诉大夫人,你早就想摆脱她,今日之事,不过是我们联合演戏,大夫人的手段,你最清楚。”
立夏打了个冷颤,眼角眉梢,尽是惊惧之色,忍着疼痛道:“奴婢知道,今生绝不背叛大小姐。”
“你好好休息。”宁浅予意味深长道:“做个明白人,学会审时度势,估量形势,才是最明智的。”
回去的路上,立春撑着伞走在后边,但明显心不在焉,油纸伞偏了,宁浅予肩头落了白白一层雪,立春也没发现。
“你有心事?”宁浅予脚下突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