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病是好不了了。”皇上喝了两口水,苦笑一声,道:“朕在位多年,不想百年后留下骂名。”
“朕不得不将一切都料理好,不然朕死的不甘心呐!”
“父皇!”司徒森沉重的道:“您真龙天子,定能长命百岁。”
“不,朕知道时日不多了,朕这些天以来,时常梦见先帝。”皇上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声。
喉咙中的痰音,呼啦呼啦,像是拉着风箱一般。
良久,皇上才对上司徒森的眼睛,道:“此番宁浅予下狱,是朕算计好的事情。“
“父皇!”司徒森不解,皱眉道:“您!”
“真知道北云宣帝三十五年冬,国有大乱的预言是真,而宁浅予是天命凤凰的预言也是真。”皇上顿了顿,缓了口气。
司徒森怔怔的看着皇上。
皇上喘了好一会,才接着道:“无禅子和羊林子师徒的预言,从来未错,那玉玑子的传言,也就是真的。”
“朕知道,眼下外边多少不怀好意的人,盯着宁浅予这块唐僧肉,都想得到宝藏。”
“眼下,只有将她关押起来,别人都触及不到,才能保护好她,她的宝藏,你一定要弄到手!”
“父皇,她是儿臣的王妃,儿臣!”司徒森不知道怎么去说。
皇上已经清楚他想说什么,冷笑道:“王妃又能如何,这高位之上,轮不到你感情用事!”
“将来登基后,你还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能一直如初?”
司徒森带着些痛楚,道:“若是像您说的一样,儿臣……还不如不要这皇位!”
“混账!”皇上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又开始喘息起来:“朕的儿子,向来不能儿女长情,你们是男子汉,志在四方!”
皇上说完这话,目呲欲裂,几欲起身,尽力支起,狠戾的盯着司徒森:“朕要你发誓,你一定会得到那笔宝藏!”
“儿臣……儿臣……”司徒森第一次如此为难,如此犹豫。
若是应了皇上的话,只怕将来和宁浅予之前,定要生出嫌隙。
但……他抬眼看了眼油尽灯枯的皇上,心下不忍,一时陷入两难。
皇上由咳嗽起来:“朕的儿子中,只有你能担国君,要是你都退让,注定这江山,要易主!”
“宁浅予玉玑子带来的宝藏,是足够另外建立一个北云国!”
“朕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绝不允许,祖宗拼命打下的江山,葬送在你我手中!”
司徒森扶住摇摇欲坠的皇上,痛声道:“父皇,您可知道预言的结尾,是要宁浅予的血,去血祭玉玑子,才能取出宝藏!”
“知道!”皇上眼中满是狠绝:“无毒不丈夫,若要成大事,牺牲宁浅予算什么!”
“你若是不答应,朕,即刻下令处死宁浅予!”
“父皇!”司徒森痛楚的跪下,道:“她是无辜的!”
“江山面前,谁不无辜,先祖当年创下北云,难道没有血泪去拼?”皇上重重的跌回龙榻上,道。
“妇人之仁,必当走不长远!”
司徒森依旧是跪着,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惶然。
皇上,他什么都知道,包括所有的预言!
皇上见他还是不肯答应,朝外道:“海青!”
海公公应声进门,忐忑的瞧着父子间诡异的一幕:“皇上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宁浅予以药丸之名,意图谋害天子,赐白绫三尺!”皇上一字一顿,狠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