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牧之似是才回过神来,抬头应道:“没事,我觉得有点儿饿了。”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萧铮第一次听魏牧之说自己饿了。
似乎生怕魏牧之会反口一般,萧铮赶忙说道:“想吃什么?”
魏牧之想了想,随口报一个:“我想吃南门街的豆腐花。”
南门街离这里,还是挺远的,开车来回,至少也需要半个多小时。
但这是魏牧之这么多天以来,唯一提的想吃的东西,就算是在大洋的对岸,萧铮都能飞过去给他买过来。
在出门前,萧铮已经不知道多少遍和杰西吩咐:“我买了东西就回来,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之外,明白吗?”
杰西无奈地叹气:“萧先生,你这来回也就半个多小时而已,放心吧,有我在,魏先生这一副柔弱的身躯,跑不到哪里去。”
萧铮当然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魏牧之也不会跑到哪儿去,可这些天,他都已经习惯,睁眼闭眼,魏牧之都好好地在他的眼前。
可能是,这些天他的压力也太大了,现在都有些神经衰弱,觉得就算是自己离开一分钟,魏牧之都会有危险的那种。
等萧铮好不容易开车去买东西了,杰西才折回来。
“魏先生,你特意把萧先生给支走,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我讲吗?”
魏牧之朝他招了招手,“我又看不大清楚了,不把他支走,他很快就会发现的。”
一听这话,杰西的笑容立马就没了,几大步走过来,“看不见?”
说话间,就抬手在魏牧之的面前挥了挥。
“还能看见一点儿,但除非你离我非常近,不过看着也是双重影。”
杰西不由皱紧了眉头,“什么时候开始的?听你刚才的语气,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魏牧之点点头,“是有一段时间了,我去医院查过,医生说我脑子里有血块,阻挡了脑神经,如果不动手术,将来很有可能会彻底地看不见了,虽然目前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但最近一段时间,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我的视力在下降。”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样不早点儿告诉我?”
杰西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但他又不是扫描机器,哪儿能凭肉眼就能看出,魏牧之的眼睛有问题呢。
“我不知道这次的状况,会持续多久,你那里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能稍微看清楚一点儿的?”
杰西都被他给气笑了,“眼药水你要不要?滴一滴让你的眼睛锃光瓦亮?”
“我没有和你在开玩笑,他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后更加担心,拜托你了。”
杰西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麻烦的病人!既然知道他这么辛苦,就更应该从心理上配合我的治疗。”
魏牧之没有立马接话,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出声:“我还能活多久?一年,三年,还是五年?”
一句话,问得杰西话音一滞,“屁,有我在,十年都不是问题,再者,你三十都还不到”
没等杰西说完,魏牧之笑了笑,“是呀,满打满算,我今年二十八岁了,离三十岁还差两年,可萧铮才二十五,他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摊上我,真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
“他本人都没说倒霉,而且如果他真的觉得遇见你是件倒霉事儿,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魏牧之歪头,倒是认真地想了想,尔后苦笑了下,“是啊,真是因为他不会丢下我,所以万一,我走了呢,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