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爷爷硬生生的挺了半个月,始终没肯走,我以为三爷爷是舍不得我们不肯走,那时候我还跟父亲抱头痛哭说着舍不得三爷爷走。
因为三爷爷的身体家里花了不少的钱,那些存着的家底也花的差不多了,父亲只好出去找些散活干干。
有人看父亲需要钱就给他介绍了个生意,只是去棺材里躺几分钟,出来就可以拿到钱,父亲一时着急钱就答应了下来。
在那时候村里有个很特殊的规矩,刚打好的棺材需要活人进去躺一躺,而且只能是男人进去,说着男人阳气重可以压住脏东西,躺棺材的人在出来的时候会得到一笔丰厚的红包。
父亲就去了那户人家接了这生意,就在父亲躺进棺材后几分钟,正准备坐起来的时候,一口鲜血从父亲的口中喷涌而出,身体顿时僵硬的仰了过去,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睁着。
本来那户人家只是为了压棺材才请的人,没想到闹出了人命,只好把当时父亲死的棺材给送了回来,我在院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三爷爷从屋子里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让那家人把原本给他备着的棺材抬回去这事才算完。
父亲走了对三爷爷的打击很大,可父亲临死的惨状让人不敢接近,更无人帮忙下葬,我记得当时三爷爷从父亲紧握的手里抠出了两枚天命钱,父亲的眼睛才算闭上,一番折腾下才将父亲下葬。
之后过了一年,二叔不知道从哪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带着行李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三爷爷在看见那女人的时候突然就生气了,硬是把她赶走了,气的二叔好几天都没跟三爷爷说话,说着再三爷爷身体好一点他就走了。
可三爷爷的身体很差,就连呼吸都是两段呼气一段进气,二叔放心不下三爷爷只好放弃回城里找那女人的念头,记得那个时候三爷爷又把天命钱给了二叔,就连话都跟当初与父亲说的一般无二。
二叔只说让三爷爷好好养着,他会守着天命钱的。
一晃过了半月,家里被逼得连下水的米都没有了,二叔只好出去找活计养活我们爷俩,那段记忆突然清晰无比。
记着二叔那天跟我说接了个大生意,回来的时候给我买好多大白兔奶糖,我当时开心极了,一心等着二叔回来。
二叔临出门之前看了一眼在院子躺椅上的三爷爷,嘴唇微微动了动可始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三爷爷也是一直看着二叔,直到二叔走了三爷爷才不吭声的摸着脸上的眼泪。
二叔接的生意确实是个大生意,不过却是个没人做的生意,是穿上童子的寿衣站在灵堂里给死人守灵。
一般需要活人穿寿衣守灵的死人都是横死的,那天找二叔的人家,死的人是个出车祸死的男人,胳膊腿都断了,专门的人把胳膊腿都封上了,可一夜看着这么个死人还是心里打怵的。
可到了白天,一院子守着的人都被出来的二叔吓个魂飞魄散,谁都不敢上前去询问。
二叔拖着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他的右手是个死人的手,左腿也是死了的人,鲜血顺着缝合的地方呼啦啦的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