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伯贤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被大牛吓了一跳。
他皱眉道:“你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大牛抓抓脸,笑道:“四姑父,要不我帮你剪吧,在家里,砍柴什么的,我最拿手了。”
说罢,他热情的伸手去拿廖伯贤手上的剪刀。
廖伯贤侧身避开大牛的爪子,微微怒道:“胡闹,你以为这是你们农村里的野花野草啊,这是盆景,很贵的,我这一盆好几万块钱呢。”
大牛懵了一下,以为四姑夫说错了,就纠正道:“你说的是好几百吧,哪有好几万的花。”
廖伯贤白了一眼程大牛:“所以说你们农村娃见识少,没见过大蛇拉屎,啥都不懂,这是盆景,知道吗?不是路边的野花,盆景这东西,几万块钱一盆那是常事,还有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的呢。”
说这话时的廖伯贤就像一个无所不知的大学士一样,语气里全是对程大牛一类人的不屑。
大牛好笑道:“你就吓唬我吧,我不相信,这世上哪有这么贵的花草,不就是一棵小树嘛,我们村那些树又高又大,也就几百块钱一棵。而且,几百块钱买下来,还得花钱请人去砍去拉回来呢。”
廖伯贤彻底无语了。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跟程大牛这种农村娃说这些东西,不就等于对牛弹琴么?
程凤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大牛,你四姑父可没有骗你,盆景这东西但凡是品相稍微好点的,那都是经过创作者投入大量时间打磨出来的。有些要花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几代人培育,才造就了传世之作。所以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一棵小树。”
听到四姑这话,大牛知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他扭头再看四姑父的那盆盆景,初看时只觉得是棵不起眼的小树,再看,竟然果真像四姑说的那样,可以从那沧朴的枝干上看见岁月的痕迹。
“还真别说,再看,还真觉得这小树特神奇。”大牛啧啧赞叹了几句。
廖伯贤立马得意起来,开始炫耀:“我这棵是三叶赤楠,三叶赤楠在国外可是有‘花枝玉叶’的美称,如果要卖的话,至少十万。”
十万?一棵小小的树就要卖十万?程大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这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用,就只能摆在那里看,而且还得把它当大爷供着。哪个傻子会花十万块钱买这东西?
廖伯贤接着炫耀道:“就咱们县的那个首富,朱文行,上次我跟他一起看中这盆景,他愿意花十万买,可人家不卖给他,而是五万块钱卖给了我。”
大牛赶紧走近一些,细细端详,说道,“这种树在我们村里到处都是,如果这么一小棵能卖十万,那我们村山上那些不是得卖好几十万?”
廖伯贤翻了个白眼:“那能一样吗?那些一点造型都没有,极其普通,你看看我这棵,树干蜷曲,树形横卧,一看就是经过数年培育出来的。你怎么老拿你们农村那些大普货相提并论。这对它来说是侮辱,懂不?”
“哦。好像懂了。”大牛点点头,“可是,为什么那个老板宁可五万块钱卖给你,也不卖给愿意出十万的人?”
这一点大牛倒是猜不出来。
廖伯贤脸上的得意更甚:“因为我是一中的校长,他想让他孙子来我们学校念书。”
顿了一下,他自觉不对,赶紧严肃道:“诶,我说你小子问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出去可别到处乱说。”
大牛嘿嘿一笑:“我才没那么无聊。”
“快来吃面,要凉了。”程凤从厨房里拿了筷子勺子出来,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