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忍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拿不出证据?”
孙晔亦是如此认为,神情间越发的高傲,摆出一副被人妒忌的天才模样。
“肯定是拿不出来了。”有人嗤笑道。
从他坐到江寒前头时,就惹得不少人不喜,觉得此人不懂礼数,明明是一介寒门子弟,本应该坐在末端,偏偏不识趣的故意坐到了最上端。
那位是他们寒门子弟能坐的么,这完全是亵渎。
即使寒门子弟有才,也不能坐首位,除非他登科及第,否则那里只有高门贵子才有资格。
面对众人的声讨,换做旁人早就坐不住了,但此人却从始至终情绪都未曾变过,神情永远都是平静,那种格格不入之感越发明显,仿佛他从来就不是这世间之人。
又或者说世间之人不配与之为伍。
羊山先生问道:“这位学子,你若没证据,请你离开。”
落魄书生见场上的声音变小,这才开口道:“有证据。”
“那你为何不说?可是有什么顾虑?”凤阳先生问道。
落魄书生声音不疾不徐,语调没有任何起伏,都在一个频率上,“他们没说完。”
这个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这下方才开口声讨的人差点被他气死。
这是什么人啊!
太狂傲了!
有人怒目,正准备开口,却被妙山先生制止,示意所有人安静。
屏风后面看热闹的这群人,对落魄书生的看法各有不同。
陆恒冲天翻了一个白眼,“狂!这人够狂!”
自认为嚣张的陆域,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张狂,简直是一己之力犯众怒,“的确够张狂的,若是没实力。哼,只怕文坛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陆啸认同的点点头,“太不稳重了,其实可以更好与人沟通,但他这样无疑是犯了大忌。”
从一开始就犯忌,更别提之后说的话,做的事,无一不在挑战所有人的规矩。
他就像是一个异类,闯入了不该进入的世界。
隔壁桌同样在议论着他。
“有个性。”唐晚总结道。
小酱油跟着点头,他也不知道什么叫有个性,但阿姐说的肯定没错。
“他若有实力登科及第,这样子的人做官,要不是不荣于官场的大刺头,要不就是狠辣的大奸臣。”
此时场上很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
落魄书生神情依旧,语调依旧,走到画作前,“因为这幅画是我所画。我所画场景非圣上断案,而是百姓慷慨解囊。”
那日初到京城,正好在郊外看到了当今圣上断案,亲眼看到了百姓自愿慷慨解囊。
断案,哪里有百姓自愿为君主买单更让人动容。
“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证明?”羊山先生问道。
“有。”
孙晔眼底深处有了一丝慌色。
落魄书生手伸到画上,指着丛林间站着一人,那人背着破落的书箱,“这个人是我。”
众人齐刷刷的落在林间那孤零零站立着的人,的确有几分像此人,再看那衣衫可不就是他身上所穿的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