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瑶,你还知道些什么,如实招来!”皇帝怒吼。
楚乐瑶整张脸都埋在地上,“臣女只是无意中听到此事,就被师父逼迫!其他的,臣女一概不知!”
“其他的,你真的一概不知?”皇帝不信。
“其他的,臣女真的一概不知,求陛下饶过臣女,臣女真的是被逼的!”楚乐瑶整张脸埋得都贴到了地上,哪还有半点第一美人的风采,有的只是狼狈。
“饶过你?”皇帝冷笑。
事情闹到这地步,他有意放楚乐瑶回去跟楚倾言斗法都不行了。
眼看着皇帝就要处置楚乐瑶,楚倾言却突然向皇帝跪了下去,“陛下,凤乾清当年调换压制鼠毒配方之事,臣女相信楚乐瑶对其他事情,真的是一概不知,请陛下饶过她。”
众人皆是惊讶,没想到楚倾言居然会为楚乐瑶求情,他们……没有听错吧?
楚倾言却无比诚恳,双手交叠放于地上,额头抵至手背,给皇帝行了个大礼,“陛下,臣女愚钝,虽不懂大事大非,却也真正晓得家族荣辱为先,我侯府阖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臣女与楚乐瑶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同父所生,楚乐瑶可以不顾臣女,臣女却不能不顾她。楚乐瑶今日再错,也曾是父亲爱女,她若被陛下责罚,父亲必定伤心,父亲的生养之恩重如泰山,臣女就算再不孝,也不能让他难过!”
楚乐瑶之前不是暗戳戳说她自私,说她不会顾全大局,说她忘恩负义么?那她现在就让所有人看看,到底是谁自私,谁不会顾全大局,谁忘恩负义!
“楚倾言,你可知道,犯错就得惩罚,朕若是饶过她,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说处置不公!”皇帝虽有心放过楚乐瑶,却也不会轻易依了楚倾言,让她在众人面前博得好印象。
闻言,楚倾言直起身子,望着皇帝,从容,镇定。
甚至,不亢不卑,“臣女自知犯错就得惩罚,陛下公允,自是不会偏私任何人。但恳请陛下看在楚乐瑶能喂养食人鼠的份上,让她将功抵过,若是楚乐瑶一人之功不足以抵过,那臣女可献上解血毒之法,不要陛下赏赐,两功叠加,请陛下饶过楚乐瑶!”
此话一出,有几个心术中正的太医,忍不住称赞了起来。
“这楚家二小姐好胸怀。”
“这才是真正的忠君孝父,顾念姐妹,以家族为先。”
“侯门贵女,该是如此!”
……
众人如此议论,皇帝也不好驳回她的请求,阴着脸道:“既然你不追究,朕便饶她一次。”话落,看向楚乐瑶,“将喂养食人鼠的方法献出来,朕赐你无罪。不过……”
皇帝咽下心头不快,加重了语气,“你陷害自家姐妹,德行有失,不配再当太子妃,从即日起,解除你和太子的婚约,收回太医院院牌!”
“谢……陛下隆恩!”
砰!
楚乐瑶又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君寒烨只觉得无颜继续在这里待着,抱拳跟皇帝道了句“父皇,儿臣忽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便转身走得决然。
楚乐瑶匍匐在地,十指紧缩,将地面扣出血来。
待她起来时,君寒烨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她跪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额头上的鲜血,淌过眉心。
“噗……”
突然,北狂王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王爷!”
左鹰不知打哪冒了出来,离弦之箭般冲到北狂王面前,单膝跪地,直接将他扶住。
黑血,顺着面具和男人刚毅的下巴,流到脖子和衣袍上,和黑色的袍子混为一体,消失不见。
可男人依然撑着剑,身子笔直如松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