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看出来了。”
然后呢?
就没了?
时雍等半晌未听到下文,懒洋洋掀唇,促狭道:“还有你昨夜就那样昏睡过去,真是让我很没脸面,下不来台了”
闻言,赵胤冷脸微有涩意,伸手拉她。
“是我不好。我受伤了,有点晕。”
“借口!”
时雍想到昨夜的事情,又探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见他烧已经退下,遂放下心来。
“现在感觉可有好些?”
赵胤点点头,“好多了。”
时雍道:“早上起来,还有发热吗?”
“不曾。”赵胤平静又困惑:“我昨晚发热了?”
昨夜他们几个都快累坏了,敢情他压根不知道啊?
时雍被他气笑了,幽幽瞥了他一眼。
“跟女子亲热能把自己亲睡着亲发烧,大人你定是古今第一人。”
赵胤噤声,说不出话。
这真是个令人尴尬的意外。
时雍突然想起,上一次赵胤这么热情地亲近她时,是因为她在他后颈重重击打了一下。他后来晕过去,也是好长时间昏睡不醒。
而这一次,又因为受伤,不仅昏睡过去,还发起了烧
“我突然有点好奇。”时雍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胤道:“大人莫非体质异于常人?跟女子亲热就会晕厥不成?”
她轻松带笑,一脸调侃的样子,赵胤表情却满是不自在。在这事上,他属实青涩,并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谈起。
于是,他轻咳两声,佯作不在意,便换了话题。
“你怎么不问,魏州过来禀报什么?”
时雍想了想,“严文泽的事情?”
赵胤微微点头,“是。”
时雍懒洋洋地笑,“魏州新任镇抚使,定然是有好消息给你了。”
昨天夜里,严文泽和吕建安被带到诏狱,负责审讯的人正是新任北镇抚司的镇抚使魏州。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北镇抚司的地位,在大晏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一是北镇抚司专理钦定案件,拥有独立的监狱——诏狱。可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司法机构。
二是北镇抚司只向皇帝一人负责,也就是说,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官衔虽是从四品甚至五品,但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工作,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越过锦衣卫指挥使。
也就是说,在锦衣卫这个机构里,不看谁的官职大,而是看谁掌握北镇抚司,能掌管北镇抚司的那个人,就是锦衣卫的真正领导者。
魏州素来是赵胤亲信,他能坐上镇抚使一职,也皆因赵胤的提拔。可以说,他晋升这一级后,比指挥同知陈寂和指挥佥事易骁通这些官阶高于他的人,权力更大,是实权派人物。
简而言之,在锦衣卫里,赵胤称第一,魏州便是第二。
因此,从千户到镇抚使,说来只是一级之隔,实则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从普通校尉到千户,魏州用了三年。
从千户到镇抚使,魏州用了五年。
这一步,其实相当艰难。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时雍认为魏州肯定会在这桩大案里表现自己的能力,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以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个位置。
哪料——
他说:严文泽在诏狱里被打了个半死,要么就什么也不招,要么就什么都招。
时雍微微错愕,“此话怎讲?”
赵胤道:“要么不说,要么什么都承认。”
“布局图承认了吗?”
“承认。”
“真是奇人!”
严文泽这个人,时雍认识有些年了,但不算十分了解。
“是不是柴氏死后,这家伙就破罐子破摔了?”
“熬过重刑,生死不惧的人,自是刀枪不入。”
“大人。”时雍停顿片刻,低下头看着赵胤的脸,“我来给你捋捋这个案子。你看,吕家全家中毒,是刘荣发所害。刘荣发夫妇死了,柴氏的姘头严文泽也被牵连了出来。让刘吕两家生出嫌隙的阮娇娇之事,也水落石出了。慧明和尚更是交代了协助邪君作恶的全部过程——-现如今,连严文泽也承认了布局图是他所绘,案子不就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