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丁秋峰又聊了一些关于电影的话题,马大宽的话题一转,转到了艺术上。
关于绘画艺术,马大宽开过古玩店也经营过画廊,肯定比对面刚刚毕业就留校的小丁老师更要懂行里的规矩。
怎么说呢?
其实,艺术品也是有潮流的。
比如,欧阳春老师那种单纯以水墨为主导的作品,现在还可以,再过10年,看起来就有些过时了,因为没有新意,观众失去了新鲜感,也就很少有人去追捧,收藏家也不喜欢收藏了。
如果在书画市场上站住脚,是需要一些新的具备视觉冲击力的东西,而不是紧紧停留在临摹欧阳春的风格上。
马大宽活了6年,对面的丁秋峰才5岁,这之间相差了10多年。
作为过来人,马大宽在艺术上是有资格对丁秋峰指导一二的,但是,事实上,人家小丁老师毕竟是马大宽的老师,马大宽在表面上看还是个大一学生,业务上的问题,就不能说的太直接。
马大宽学会了欧阳春老师那一套圆滑的厚黑学的说话方式,他低头看着桌上那幅未完成的作品,由浅入深地对丁秋峰说:“小丁老师啊,看来你很喜欢欧阳老师的画吗?”
“是啊,我很喜欢欧阳老师的风格。”
“嗯,我也很喜欢,欧阳老师风格不俗气,而且很有古韵。”
“是啊是啊,”丁秋峰的眼神变了,“小马啊,看来你挺厉害的啊,没见你在班里多用功,可是,从你这几句话里,我可以听出来你是内行,你是不是深藏不露啊?”
“哪里哪里。”马大宽担心自己露了马脚。
“你画一张,我瞧瞧你的水平如何?”
丁秋峰很认真,拿出一张新纸,很麻利地就铺在了案子上。
对于画画,马大宽完全不紧张,令他为难的是,对于一个大一新生的水平应该能到什么程度,又不能画的太好,也不能画的太差,这个度,很难把握,实在是有些为难。
可丁秋峰很热情也很执着,马大宽骑虎难下,只好应付地画了一张淡彩花卉。
要说马大宽运用的笔墨和淡彩技法,不仅是他自己水平高,而且还有那么多年的经验在里面,充满着未来的时代气息,是目前这个时代见不到的风格。
所以,丁秋峰一看马大宽这随手的几笔,无论是笔法还是用色,他立刻就震惊了。
丁秋峰既然能留校当上老师,学生留校,凤毛麟角,丁秋峰不仅仅是后台关系够硬,业务水平也不能太低。
这么一看,丁秋峰登时就被镇住了,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盯着马大宽的那幅简单的画作,痴迷地研究了起来。
马大宽站在一边有些尴尬,低声问:“小丁老师,你……你还好吧?”
丁秋峰这才如梦方醒般地说:“真不敢相信,你的水平已经到了这样一种境界,我……我自叹不如啊!”
马大宽低头看了一眼,水平只发挥出来四分之一,他挠挠头苦笑了一下说:“呵呵,或许是巧合吧,其实也不是很好,我随手画的……”
“不不不,你可别谦虚了,”丁秋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要不你先回宿舍吧!”
对方发出了逐客令,马大宽也不好继续留在那里,点点头说:“那好,小丁老师,我就回去了。”
从后红楼走出来,穿过校园的石阶朝男生宿舍走,不知为什么,马大宽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同。
这一路上,他居然没有碰到一个同学。
原本乱糟糟的大学校园,现在的时间也不太晚,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这还不反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