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笙在琴弦上游动的手猛然顿住,脸色微变:“何人在外听墙根?”
她故作粗噶的声音骗过屋外的人,那人顿了顿,道:“唐突公子,还望见谅,实在是公子琴音诱人,才叫人引颈而观。”
“在下也是爱琴之人,知音难得,不知公子能否开门,在下有些不懂想请教公子。”
颜雨笙皱了皱眉,看向琴瑟:“你先下去练琴,我这儿有客人,花姐也不会再怪罪你。”
琴瑟依依不舍的站起来,行礼道:“是,多谢公子赐教。”
说完这些,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公子以后还来吗?”
“来。”颜雨笙不知她为何忽然变成了害羞的小女人,皱了皱眉:“琴技都是靠练出来的,我当年从对琴一无所知,到后来的曲艺精通,全靠死练,熟能生巧。”
“你现在的水平,这几日别见客人,我给花姐那边留些银子,就说暂时包下你,等你琴技好了,再去给客人弹琴。”
“是,多谢公子。”琴瑟索性跪下,眼中又蕴出一团雾气:“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好了,我还有客人,你先下去。”颜雨笙打断她,顺便示意春花拿了银子过去:“给花姐,说是我包下你的银子。”
琴瑟开门出去时,颜雨笙才看到屋外站着的人。
玉树临风,身姿挺拔,整个人却又略显瘦弱,面如冠玉,白净的有些妖孽,甚至带着点病态美,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你是伶人楼的清倌?”颜雨笙皱了皱眉,率先问。
伶人楼卖艺的除了女子,还有男子。
卖艺的男子大多数都是白净瘦弱,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颜雨笙下意识就以为是伶人楼的清倌。
“胡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子乃是……”那少年没开口,他身后的小厮沉不住气,辩驳道。
“休得无礼。”那公子呵斥了一声,打断小厮的话。
小厮不做声后,公子才踏进屋,拱手道:“在下乃好琴之人,并非楼里的清倌,公子琴音堪称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敢问公子师从何人?”
“师傅早就不在世,我乃自学。”颜雨笙转身坐下,顺道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公子请坐。”
“恭敬不如从命。”那公子一甩白色的衣裳,在琴前坐下,道:“刚才在门外,在下并非偷听,实在是琴音关不住,将在下吸引而来。”
“在想想讨教,你刚才说的食指凌波,是什么意思?”
“这样。”颜雨笙也不隐瞒,弹琴示范给他看:“所谓食指凌波,则是看重食指,其他手指去辅助。”
“食指灵活,可快可慢,的确是个法子。”那公子看到她的手法,忍不住点头:“是在下浅薄,没想到这层。”
“公子的打扮,不像是好风月之人,为何出现在这?”颜雨笙再度打量起这人来。
瞧着面向的确清隽,但仔细看,周身又一股疏离潇潇的气质,像是超凡的谪仙一般,不染俗物。
这样的人,怎么回来龙蛇混杂的伶人楼?
那公子顿了顿,道:“在下先前和伶人楼的东家有几分渊源,此番回灵都后,东家请在下来给楼里的姑娘教习琴法。”
教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