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里的保安团是咱何家最后的希望了,也是春安镇最后的希望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考虑考虑后果?”
听到这话,何佳义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何二胜说的没错,如今他何佳义手下的保安团,是最后一支能保护春安镇上的百姓的力量了,一旦他不顾一切的去把老五从鬼子的手下抢回来,能不能抢回来暂且不说,小鬼子盛怒之下真不知道会对春安镇实施怎样的暴行。
可何佳义十分不甘心,他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老五被鬼子打死在面前,然后吊在那里示众。
而且,父亲年事已高,如果突然间得到这个噩耗,怕是也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就此一病不起也是极有可能的。
“二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何佳义泪眼朦胧的问道。
何二胜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四,放弃吧,为了何家,为了春安镇上的百姓,放弃吧。”
镇公所外的大榕树下,一个小时前还是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又恢复了昔日的盛景,入目之内,尽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以大榕树为中心,那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广场上,到处都挤满了人影,全都是闻讯赶来的乡民们。
不过,即便是上千人规模聚集在一起的大场面,全场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大榕树上吊着的那个学生装年轻人身上。
何承恩的双手与双脚被捆缚在一起,像是一个弓形的大虾米一样,在烈日下的寒风中煎熬着。
他腿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鲜血,脸色亦是苍白无比,那是由于失血太多造成的。
何承恩虚弱的目光在人群中扫巡着,他很希望能够在临死之前,再见上自己那个迂腐的老爹一面,虽然对父亲地主的做派很反感,但何承恩不得不承认,老爹对于自己,还是极好的,比对那些个哥哥们要宠爱太多了。
但何承恩知道,自己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看上老爹一眼了,因为那个遭天杀的二哥何二胜,已经把老爹气晕过去了。
想到这,何承恩的脸上便露出强烈的悲愤之色,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呐!
为什么像何二胜这样的人渣都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那恶事做绝的青帮都能活的滋滋润润的?为什么那丧尽天良的小鬼子都能好整以暇的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为什么他勤勤恳恳,一心只为乡亲们着想,到头来却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他不甘心,他不明白,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都说天理昭昭,都说报应循环,可是,天理何在?报应又何在?
“遭天杀的鬼子们,你们不得好死!”何承恩的眸子里流露出铭心刻骨的仇恨,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祠堂大门外,正在太师椅上喝茶的柴田一郎,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些万恶的帝国主义豺狼,我何承恩就是做了鬼,你绝不会放过你们!”
柴田一郎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的背脊上忽然间升起一股凉意,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安,好似被某种凶猛的野兽给盯上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