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瑧臻喝完开水放下杯子,盯着武斌说:“你可要听仔细哦,连昶咏是你的亲生骨肉,他的血管里流淌着你的鲜血。”
庄武斌听得浑身震颤,站起来注视着连瑧臻问:“你不是在说梦话吧,你也知道,我爱着表姐,可是表姐并不爱我,她爱的人是你。而且我与表姐从未有染,哪来的孩子呀?再说近亲生育的孩子大多智力不正常的,而连昶咏非常聪明,你这不是故意制造事端,想将表姐托付给我吗?你要知道表姐是个传统守旧的人,此生不嫁比她小的男人,你是不是编出一个孩子来,好让表姐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呀?”
“你是否还记得一个夏天下着雷雨,你在我家回不去了,我便熬了一碗汤给你和汪琏璟喝,随后将你送到我的床上,过了一会儿,我将琏璟也送到你的外边,那一晚,你俩不是翻云覆雨了么?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琏璟将你当作了我而与你发生了关系。待你俩完事后,我趁着你还迷迷糊糊的样子,偷偷背着你连夜送回到你自己的家里,还有模糊的记忆吗?”
庄武斌摇摇头说:“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你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便那晚发生了关系,仅仅一次怎么能怀上孩子呢?”
连瑧臻苦笑道:“因我知道那晚是她的排卵期,我盯着她的经期好长时间了,一直在算她的排卵时间,那晚刚好你来我家有事,又恰逢雷雨交加,我便趁机挽留了你,给你俩灌了一种请教内行人得来的汤,才有了这个孩子。真应验了那句,机会总是垂青于有准备的人。老天不负苦心人啊!由于我没有生育能力,没有精子,无奈才出此下策,请你原谅。你表姐也不知道真相的,待我归土后,你再告诉她。若不信孩子是你亲生的,你可以带着孩子去大医院做亲子鉴定,好吗?”
庄武斌满脸阴沉,盯着连瑧臻说:“此事你隐瞒了二十二年,为什么不带入坟墓彻底埋葬呢?你叫连昶咏如何面对这个事实啊?你叫表姐如何面对我啊?”
连瑧臻唉声叹气道:“实在不想带着遗憾离开,我的肝癌也与此有关呀!心里抑郁,肝气郁结,长此以往积劳成疾了。我希望你娶汪琏璟为妻,给你儿子娶妻生子,繁衍下一代,迫不得已才说出隐瞒了二十二年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如今总算要解脱了,秘密也说出来了,心里顿觉轻松了许多,回去的日子也就近了,心中无憾事了,早日入土是好事啊!再说,你们在山庄,大家都默认你俩是夫妻的哩,听说你们在别人面前也是以夫妻名义同居的,你都称呼她老婆的,有啥事都跟她商量来着,俨然是一对老夫老妻的范儿,而她也没拒绝过,你有啥好为难的呢?”
武斌看着泪眼朦胧的连瑧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慰道:“山庄的传闻你也信啊?我喜欢说表姐是我的老婆,表姐也默认了,但没有同居关系,请你别将耳朵当眼睛,好不好?你的毛病,说不定是医生搞错了呢,请你别气馁,也许是一般的大三阳小三阳的乙肝喽。我明天陪你去大医院做全面体检,你的心情一定要放轻松,知道吗?我这就去叫年轻人在网上联系好专家给你看病。”
“不用了,说实在的,我不想活啦,恨不能尽快死去?”
庄武斌再一次浑身颤抖,盯着连瑧臻诧异地问:“此话怎讲?表姐对你不好吗?出轨了吗?让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吗?人家知道我喜欢表姐,迟迟未婚,说我和表姐有夫妻相,在山庄喜欢这样搞笑逗乐,并无他意,你别多心哎。”
“不是,是我爱的人已经走了,我活着毫无盼头啦。人生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与她彼此心心相印地爱恋了十几年,双方父母却因他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发毒誓绝不允许我俩结婚。我不爱的人却对我纠缠不休,非我不嫁,而我父母却对她非常宠爱。生在当初那个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以能违呀?当我得知她多年来抑郁成疾,不治而亡,我的心被狠狠地猛扎了一刀,疼痛交加,恨不能转眼就随她而去。如今真是生不如死哎。”
庄武斌听得二眼发直,傻乎乎地瞅着连瑧臻发怵,心脏仿佛被雷击得生火冒烟,瞬息间要爆炸了。
连瑧臻摇摇他的手说:“你怎么啦,觉得我很卑微,卑微到尘埃里去了,是么?”
庄武斌睁大眼睛瞪着他,严肃地问:“表姐文静优雅,美若天仙,勤俭持家,知书达理,对你一往情深的,哪一点不好呀?哪里配不上你呀?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堆牛粪上,你不知珍惜也就罢了,还在我面前数落她是死皮赖脸地嫁给你,表姐真是吓了眼呀!我替她感到惋惜。你别不知好歹的要伤害她,孩子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隐瞒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表姐是否知道你心里藏着一个女人?你有没有违背我表姐?表姐是一个单纯善良温柔的女子,很容易满足,凡事都喜欢往好处想,每天乐呵呵的,不知什么叫痛苦。每当我烦恼忧愁时,只要她能来到我的身边,我的烦忧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她总是能带给别人快乐,仿佛一生下来便不知道什么叫忧愁,什么是痛苦?这就是我深深地爱着她,忘不了她的根本所在。你的生命行将终结,别将失望痛苦留给她,权当你为她做最后一件好事,让她无忧无虑地做个乐天派,行么?”
连瑧臻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若是你答应我的恳求,我便将真相带到地狱里去,不然,我肯定要在临终前向她和盘托出的。再说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正在考虑是否向她道出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