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杨嘉画也是一样,他非正式场合下还是很少穿西装的,今天也只是简单的一件白色衬衫打底,红白格子针织毛衣,外罩一件黑色外套,一条水洗白的牛仔裤看起來英气不少。“坐吧。”千期尧一开口杨嘉画就已经沒有气势了,虽然杨嘉画平常还是很有气场,对很多事情也果断得很,但是在千期尧面前,他终究还是阅历不足。
“听说你为了千秋的事情找我,说吧,是什么事?”千期尧明知故问。他已经听了委托人的话,知道了事情的來龙去脉。他只是觉得还不够,要是杨嘉画是來找他要回那些股份的,他绝对二话不说,直接甩桌子走人。他现在能坐在这里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谈这件事已经是很修养了,要是他敢得寸进尺,他那么好的风度,不弄他一顿他就不叫千期尧!
“我想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璐去找过我父亲了,我只是奉命过來问问。”杨嘉画很谦和,千期尧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只能谦和些,得罪了他他就不用和千期月一起愉快的玩耍了,真是的,真是要死了。但他也不是來兴师问罪的,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已。千期月若是受了欺负不得已反击的话,他一定会站在她那边,要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他也要弄清楚了才好跟杨航瑜汇报。杨航瑜不会这么善罢干休的,他的倔强是出了名的。他知道这一点已经很久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千期尧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一句话顶回去。他爱信不信与他无关。他信的话之后的事就自己去解决,他不信他也不会让他有机会问千期月,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信任。
“请跟我详细的说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让我能够找到合理的证据证明期月是无辜的,这样我也更有权限做一些事。”杨嘉画从那句话和千期尧眉宇间的揶揄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谁是谁非。不理会千期尧语气里的荆棘,他现在只是想知道全部经过。千期月必定是受了欺负的,所以他现在特别想知道结果。
“她想杀了期月,几次三番下杀手,被期月制住,交给江宇。为了千秋的面子,江宇不得已答应了股份的转移,签了意向书。仅此而已。”千期尧现在都不想回想起那件事,想到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想到千期月一个人和江璐僵持了那么久,他还是觉得那是噩梦,更有想把江璐碎尸万段的冲动。那是,他都舍不得伤害的千期月!
“iknoyoueretroublehenyoualkedin……”嚣张的女声响起,千期尧拿出手机,是千期月。他接起來:“怎么了?”片刻之后他嗯了一声打开免提,一个很熟悉的女声经过电波的传导,有些奇怪的传过來:“我哥哥说的那件事情你可以随时來问我。我不计较,这件事最好就到此为止。”千期月那边似乎很忙,键盘敲击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听在空空的会议室有些诡异。
“我跟江璐的渊源你也知道,跟江宇要股份只是我一时兴起,同样我不觉得我自己正当防卫有错。你既然说是你父亲让你來问的,我无所谓。他要是不信你的话,可以约个时间我自己跟他说。”千期月声音沒有起伏,完全是在陈述事实。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都做过些什么,担着就好,自己做的事情要承担后果,这是最基本的为人。
“期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杨嘉画摇头。他要是真的信江璐,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出了。千期尧坐在一边看杨嘉画的反应,他很紧张,脸色很不好,果然千期月才是最能镇住他的那一个。或许,他对千期月,真的是很用心的吧,这仅仅是在电话面前他就紧张成这样,要是真正当面质问千期月的话,他应该是绝对问不出口的。
“晚点我会把证据寄到你家去。还有,刚刚我的话我录了音到时候会附在U盘里一起寄过去,你可以拿给你父亲看,过程可能有些小血腥,你父亲如果承受能力不是很好的话你就剪辑一下再给他。”千期月敲完最后一个代码,电脑开始运作起來,看到那一串绿色代码在黑色的背景下闪动得眼花缭乱,她笑了。不过就是千秋么,既然会找帮手就要考虑到后果。想当初,她花了半年学C语言和java,这么用的话,也算不负恩泽了。
挂掉电话,千期月拿起刻好的光盘和一个U盘出了办公室,放在楼琳桌前:“午休结束前送到杨嘉画家里去,最好今天就能收到。”楼琳接过,要是她沒眼花,千期月刚刚勾唇笑了,是那种“事出反常必有妖”的笑,楼琳觉得鸡皮疙瘩已经起來了,她还是快点去做得好。
“就这样吧,期月已经行动了,我也该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千期尧决定把“惯妹妹法则”贯彻到底。千期月刚才一席话完全沒有拖泥带水,他很满意。千期月这次面对的是杨航瑜,对于长者,她还是不会太过分的。站起身,千期尧慢慢的走出鼎湖。自始至终,他都沒有问过一句杨嘉画和千期月的感情进程问題。
杨嘉画靠在会议桌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现在气压很低。千期月刚刚的话很公平公正,但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他曾经差点失去她,他曾经差点和她失之交臂,他曾经差点,参加她的葬礼?!
江璐,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人或许还有活路,冒犯她的人绝对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