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你所知她住了多久?”千期月眼神冷冽,声音严肃。这是很值得严肃的事情。疗养院虽然是疗养机构,平常就有很多病人入住,也不乏那些把行动不便的老人丢在疗养院门口就走的人,一般这样的人是很难查到家人的,所以疗养院就一直收治着,但长久下去,院里的人老是会记混名字,特别麻烦。能帮助那些不知道家人是谁的患者找到家属,静安也会很高兴。
“多久啊……二十多年了吧……”杨航瑜微眯着眼睛扬起头,似乎在回忆一段很久远的岁月。距离他们上次见面,真的已经隔了二十多年了。岁月如梭,时光给了他刀凿斧刻一般的痕迹,他却只能看着照片上她的风华正茂心酸推测她是不是也有了鱼尾纹,脸色是不是也如他一样留下时光的见证。真心酸啊,那么那么多不知思念所从來的时光。
“不可能。”千期月一口咬定。“伯父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在那里那么久从來沒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静安自由一套管理规矩。每五年就会对全院那些联系不上亲属的病人普查一次,给每个人做一张身份履历治疗表,然后交给管理者过目。千期月好歹还是个管事的,曾经也收到过,还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每一个病患,但从來沒有一个叫“王丹荷”的病人。一次两次沒有还说得过去,三次五年大普查,九次无联系亲属病患普查的报告单和相关资料她都看过,但从來沒有这个人。当然,也不排除是她看得马虎。
杨航瑜的脸色已经苍白,本來的神采奕奕尽数褪去,苍老的样子重新显现出來,衬得人一派绝望。千期月不忍,微闭了闭眼,又开口回复:“伯父你回去找找看有沒有她最近的照片吧,拿到照片我可以帮你在医院系统里查一查。虽然不一定会有结果,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您说是吧?”
任何人都会老,看到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露出绝望的目光,谁不会自动代入?万一自己苍老的时候也有求于人,是否也得一样的低声下气?千期月沒有悲天悯人,只是被太多的别人求过,突然被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这么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费不了多少功夫,就帮他查查好了。
杨航瑜眼睛突然闪出亮光,千期月能够帮忙他是沒有想到的,本來知道自己打的旗号是來找茬的,虽然问了些别的问題但总的來说还是很偏离主題。千期月证据充足,即使真的要告上法庭只要找到律师千期月就绝对不会输,杨航瑜的行径在千期月看來,怕是笑话吧。他这么想着,嘴角悲凉的弧度慢慢展开,看得千期月心里突然就不是滋味。
千期月也不想多待了,她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某种感情越來越强烈了,她不喜欢被自己的感情牵绊,也懒得再辩解,她也看明白了,杨航瑜找她的主要目的其实也就是问这个,虽然说是为了千秋的股份,但是整个谈话从头到尾完全沒有涉及到好么。也难为杨航瑜了,一个在商场纵横驰骋了那么多年的英雄突然要请求一个比自己小不止30岁的女孩子,会说得出口也需要很大勇气才是。
“您准备好了可以让杨嘉画给我,我会尽快给您消息的不要抱太多希望但是也请不要失望,平常心就好。”千期月拿起包,看着杨航瑜头上花白的头发,心生感慨。不过,说起杨嘉画,千期月又不得不补充一句,“杨嘉画和我,不管您抱持什么态度,已经开始了,所以请您关注后续的发展。在一切沒有尘埃落定的时候请不要让难受。”杨嘉画毕竟是他的儿子,她也不想他两头为难,煎熬难过。
杨航瑜有些愣,还沒有反应过來千期月已经走了。还真的是很奇怪的气场,千期月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但是不可否认的,值得栽培。
“哥哥,静安的事什么时候泄露出去了么?”晚上,千期月和千期尧坐在家里,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玩pad,气氛很轻松,千期月已经很久沒有享受过今天这种安静宁和了。果然说有人才有人气么。
“静安的事?沒有啊,我记得我什么都沒有说给任何人啊,是出什么事了么?”千期尧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屏幕,点头暗忖,还是纪录片好看一点。“我要帮别人查一个病人,到时候叫steven给我打个电话,要配合我。”千期月故意强调最后几个字,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威信,自然要找人帮衬下。
千期尧点头:“会帮你的,安心去。”千期尧不会质疑她,静安的资产本來就是放在她名下的,怎么玩都行,她愿意就好,再说了她又沒有做什么坏事。千期月笑一笑,手机响起來,扫一眼:杨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