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本身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对投资理财几乎没什么涉猎,嫁给老十这几年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基本上没有对老十的产业作出长远规划,一直都以资产转移为重心。因此当老十到达庄子后,不仅庄子的刘管事诚惶诚恐,手脚无措,其木格的脸也臊得绯红。
这个庄子是个小三进的院落,整个院子虽然不觉破败,但也显得有些老旧。前院住着刘管事一家人、以及庄上的一些打杂小厮,主院原则上是给老十预备的,但潜意识里却没人认为老十会屈尊踏入这院子一步,因此,即使刘管事提前两个时辰得知老十要大驾光临,发动全庄之力也没法将院子收拾妥当。兴许是长久没用过的缘故,炕有些不大好使,等老十赶到的时候,室内正烟雾迷漫、灰尘乱飞,把人呛得涕泪皆流。
老十瘪着嘴,疑惑的看着其木格:“你确信今儿晚上歇这里?”
刘管事听了老十的话,低头哈腰的赔罪道:“主子息怒,炕不曾烧过,有些不通泰,您先到前院歇歇脚,等烟散了奴才再请主子移驾。”
其木格被呛得不行,忙拉着老十退出正房,在院子里站定,问着刘管事:“后面的院子是做什么的?”
刘管事也顾不得吆喝众人加快工程进度,忙跑到其木格面前回道:“回福晋,后面是粮仓,庄子里留下的收成都放在里面。”因为接待工作没有做好,刘管事也想为自己挽回些形象,忙又补充道:“里面全用石灰涂过,粮囤也全检查过的。肯定没虫子和老鼠进去偷食。”说完便想将老十和其木格往后院领。
其木格忙笑着制止了,对阿朵说道:“若后院不能住人的话,大家伙都得挤挤了,你好生安排一下,不要出了纰漏。”
阿朵忙点头称是,吩咐乌雅坐镇主院,自己则请刘管事到一旁详细介绍庄子的住宅情况。
来到清朝唯一让其木格觉得舒坦的就是,下面仆从一大群,不用她事事亲力而为,因此虽然院子里一片忙乱,但却与其木格却没多大关系,她只需到点回来即可,自有人卖力收拾,根本不用将自己累得腰酸腿疼。
因此,其木格便拽着老十来到了田间,当然也不忘为自己的失职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爷,你整天都锦衣玉食的,来庄子上住两天也能让你体会一下民间疾苦,这也是好事。要不,我早让人修庄子了。”
老十不知真假,偏头将其木格上下打量了一把,怏怏道:“你当爷是纨绔不成,爷可带着两人冰天雪地里打蒙古跑了一圈的,一路上见识的多了。”
其木格本来是想让老十贴近大自然,出出胸中闷气,免得一天到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只是实在没料到庄子是这么个景象,既不能表示自己对庄子的大致情况不甚了解,又不能说是专门来玩农家乐的,也不可能给老十解释说出来旅游住宿民居比住五星级宾馆划算很多,因此便自以为是的找了个体察民情的幌子,谁知道又惹来老十不快。
其木格嘿嘿傻笑了一下,说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不过出来欣赏一下美景总是没错的。”
因这两天没有下雪,田间只是一片荒芜。这样的景色就算再有诗情画意的人也没法纵情其中,何况老十和其木格这两个大老粗。
因此,其木格话音刚落,不等老十鄙视她,自己就主动说道:“这大冬天的,好像也没什么好景色,要下雪的话,还能欣赏一下雪景,真是天公不作美。爷,我们去庄户家里看看吧,瞅瞅他们今年的日子过得是否红火?”
老十站在田埂上四处打量了一下,见不远处的农舍也没有了了炊烟升起,便有些兴趣缺缺,但见一旁的起木格正满眼期待的望着他,何况回到院子里只能闻熏人的烟味,只得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村口大树上玩耍的顽童见到几位衣着光鲜的客人,都爬下树来,远远的跟着。
路边的一位老农上次见过老十鼓舞士气,忙颤颤巍巍的过来请安。于是老十和其木格便顺势去了老农家中做家访。
老农家里的正房是三间土木房,老农热情的将客人迎进去后,忙吩咐老伴烧水泡茶。
一直跟着的小英子和勒孟也跑进厨房帮忙。
其木格打量了一下房间,见屋里摆设虽然简陋但却摆放得干净整齐,想来也是会过日子的人家。便笑问道:“老伯你贵庚?家里今年年景如何?”
老农憨厚的笑道:“回贵人,老汉今年6了,家里三个小子,老大去了齐齐哈尔的庄上,老二和老幺今冬都在‘火室’里帮忙,本来收成就不错,承贵人恩典,年前又发了银子,这年可过得舒坦了。”
其木格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笑着看向老十。
老十听了老农的话,心里也觉得一阵得意,也笑着和老农拉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