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老十心情似乎一直不好,虽说还是在府里呆着,可总是大部分时间耗在书房,连安安邀请他共进午餐的提议也被拒绝了,惹得安安满脸的不高兴,冲着其木格发牢骚。
其木格也觉得老十不对劲,可如今老十不要她插手府里的事务,连偶尔翻账单都被勒令禁止了,按老十的话来说:“咱们在南边这几年,徐公公不是照样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你就别操心了。”
至于作坊,老十更是看得开:“小英子也历练了这么些年,何掌柜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若有他们盯着,还会出纰漏,那就是该咱们散财,没什么好心疼的,你就老实在院子里待着养胎,别瞎想。”完全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模样,让其木格恨不得给老十颁发“大清最佳纨绔奖”。
但是,其木格的所有权力还是被老十剥夺了个精光,其木格很是怀疑,没准如今府里只知敦郡王,不知还有个敦郡王福晋。
在老十的严密防范下,其木格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因此也不清楚老十到底为何不开心,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思来想去,只好泛泛的宽慰了老十两句,以求心安。
老十倒不是因为阿灵阿的事情心烦,虽然心里难受,但总算是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老十郁闷之后心里反倒觉得一丝轻松。
让老十烦躁的是自己的亲爹、康熙。
老十的折子交上去后,受到了康熙的百般刁难,在满朝文武面前,康熙将老十批的是体无完肤,就差拿核弹来炸老十了,完了却又格外开恩给了延长了三天期限,叫他重新返工。
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老十已经习惯了被康熙当众教训,可康熙最后的结束语却给老十增加了巨大的无形压力。
康熙威胁道:“到时候若还交不出像样的折子来,你就给朕先去北边待着,多拉几个沙俄人问清楚了再回来。”
这事也不怪康熙生气,老十在南边好几年,上的折子一点新意也没有,全是老生常谈,康熙想不生气也难。
何况老十这段时间假公济私的泡在家里陪其木格安胎也让康熙很是不爽,加之弘暄为了其木格要去攻打吕宋,也让康熙心里添堵,凭什么老十父子俩都围着那无才无貌的蒙古女人打转?
于是,老十被骂了不说,还被威胁了。
老十其实很想去北边的,与现今许多人只想往大城市奔不一样,只要让老十去军营,哪怕是去火星安营扎寨,老十也是甘之如饴。
可眼下却不是好时节,其木格正怀着身孕,就算能在太后宫里安胎,但也不好在慈宁宫生产,让其木格一人在府里,老十是一百个不放心,因此郁闷的老十便招来蒋先生,开始认真的构思。
蒋先生对大海也没什么长远的见识,只知道要对洋人提高警惕,反正通篇都是守,没有攻。临时抱佛脚的老十很是沮丧,提醒着蒋先生:“蒋先生,不管你文采再好,哪怕写出一朵花儿来,可若还是洋人狼子野心之类的论调,肯定交不了差,这又不是请罪折子,写得好看就能过关的。你得说吕宋对咱大清很重要。”
蒋先生也很无奈,“王爷,咱大清地大物博,就吕宋那些金矿,真是没什么诱惑力,洋人是有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放过,可咱大清委实犯不着啊。”
老十很晕,若大海外没有什么利益,大海对大清那就是一毛不值。
无奈,老十只好吩咐道:“实在不行,你再好好润色一下吧,爷再想想。”
老十发了一会儿呆,想着昨天没和安安一起吃午饭,便将蒋先生一人留在书房,自己起身往后院走去。
而其木格此时正坐在厨房门口指示着厨子给老十炖番茄牛肉,其实厨子的手艺比其木格好多了,可其木格见老十这两天闷闷不乐的,便总想为老十做点事,便非要亲自下厨。
其木格天天都在算着,好容易盼到今天孕满三个月,便兴致勃勃的不顾曹嬷嬷的阻拦,冲进了厨房,结果又吐了个一塌糊涂,最后只好无奈的坐在外边进行场外指导,而安安也觉得有趣,便将书本一推,跑到厨房当监工。
老十一进院子,便见着这么个场景,其木格坐在厨房外的走廊上,安安不时的跑进跑出,老十糊涂的叫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其木格也不起身,笑道:“今天怎么这时节回院子了?”
安安听到老十的声音,忙冲出厨房,叫道:“阿玛,额娘要给你做菜,可小弟弟太淘气了,额娘一闻到油烟又吐了,只好在外边指挥,我在里面盯着,阿玛,这菜做出来了,可也得算上我一份。”
老十听得美滋滋的,一把抱起安安,呵呵乐了两声,道:“还是闺女知道心疼阿玛。”然后又责怪其木格道:“叫你别折腾自个儿,怎么就是不听呢。”
见其木格但笑不语,只一个劲儿盯着他看,老十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我脸上花了?”
其木格摇摇头,笑道:“我是在看你的心到底偏到哪里去了?合着这菜没我什么事,就你闺女疼你是吧?”
老十见曹嬷嬷和乌雅在一旁捂着嘴笑,便讪讪道:“有你这样的嘛,吃闺女的醋。”
然后老十便对安安笑道:“安安,咱们去扶额娘进屋好不好?”
安安很是大度,“嗯,阿玛,你去扶额娘吧,我还得进厨房去盯着,不能让他们将牛肉给做坏了。”
老十心里受用极了,叮嘱了嬷嬷两句,叫她们仔细看着安安,然后才将其木格扶起来,噌怪道:“瞧你说的什么话,也不怕安安笑话。”
其木格扭扭腰,得意道:“我就看不惯你偏心眼,我高兴,我就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