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陷在老十府邸人尽皆知,可八阿哥和九阿哥进去后也再没出来,这不由让人怀疑老十那彪悍的蒙古福晋难产了。
很快,消息就得到了证实,九阿哥已经派人给康熙报信,请康熙发八百里加急将老十召回来。
康熙派老十出差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老十染指蒙古贸易,一方面也是因为查处空饷事宜也该提上议事日程了,因此康熙原本也觉得自己是坦坦荡荡,可听说其木格难产后,康熙也不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
为了弥补心中的内疚,康熙一面派人去通知老十,一面派三阿哥和四阿哥带着两个最好的太医去老十府邸探视,以显示他的亲切关怀。
于是,满心不乐意的三阿哥和表情莫测的四阿哥便有幸见识了九阿哥领导下的混乱局面:
弘暄双手虔诚的捧着一个小坛子,嘴里念念有词,末了还绕场一周,也不嫌累,就在三阿哥和四阿哥莫名其妙时,但听得弘暄大喝一声,将坛子砸了个稀巴烂;
安安则似乎与墙壁有仇,固执的用盘子和碗朝墙壁练习打击运动;
九阿哥却在搞着封建迷信活动,焚香祷告后,将佛香插遍了整个小院;
十四坐在有些烟雾缭绕的院子里,一边喝水润喉,一边破口大骂,很是得心应手,看来是喜欢上了这个新职业;
八阿哥倒很是安静,站在角落里与一太医交谈着;
九福晋呆呆的望着产房的大门,一动也不动;八福晋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
还好,小英子还算正常,小跑去给三阿哥和四阿哥见完礼后,忙轻声提醒众人,两个皇子亲王奉旨来了。
八阿哥忙过来见礼,九阿哥也赶紧随便拿了两个破陶片将手中的佛香固定好,还没行礼呢,就冲懂礼貌的弘暄和安安嚷道:“你们三伯和四伯又不是挑礼的人,赶紧忙你们的去。”
然后又冲闹了个大红脸的十四道:“你也别停,三哥和四哥又不是外人。”
四阿哥可不愿自己的亲弟弟被九阿哥教唆成一个市井泼妇,冷着脸道:“九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十弟将府里事务托付给你,可不是让你胡闹的。”
九阿哥没功夫斗嘴,哑着嗓子,不耐烦道:“四哥,您赶紧传旨吧。”
三阿哥说道:“听说十弟妹难产,皇阿玛有些担心,便命我们带了王太医和邓太医过来,眼下是什么情况?”三阿哥虽说面带忧色,但声音却透着一丝轻快。
九阿哥此时哪还有精神来关注三阿哥的真实心理活动,赶紧低声对小英子附耳了两句,小英子便将王、邓两太医领进了产房,与众专家汇合。
八阿哥则叹了口气,回答道:“胎位有些不正,十弟妹也没了力气,情况有些不妙。”然后又指了指满院的狼藉,无奈道:“九弟也是病急乱投医。”
四阿哥顿了顿,问道:“胎儿可有凶险?”
十四接话道:“都不大好,八哥,你把详情给四哥好好说说,我接着吼去了。”说完便跑过去灌了两口水,清了清嗓子,吼道:“王八羔子…”
十四的分贝有些高,震得三阿哥和四阿哥同时皱了皱眉。
九阿哥则死盯着产房大门,直到小英子跑出来微微点了点头,九阿哥才扬了扬眉,转身继续朝拜。
三阿哥咳嗽了一声,对八阿哥说道:“瞧着九弟的精神不大好,妇人生产本就是过鬼门关,若十弟妹真有什么不测,十弟也不会怨九弟没尽心,你多劝劝九弟。”
八阿哥点点头,没说话。
三阿哥和四阿哥又问了两句后,便告辞离去,说是进宫给康熙复旨。
将三阿哥和四阿哥送走后,八阿哥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九阿哥霉,还是说其木格衰。
九阿哥向来将老十的事放在心上,许是太上心了,这心思也就多了起来,总是疑神疑鬼的。
其木格一进产房,九阿哥就将老十任命的稳婆和太医全撤了,突兀的换上了自己暗中张罗的人马,徐公公、小英子和曹嬷嬷许是受老十的影响,对九阿哥的决定没提出任何异议,其木格也坦然接受,按说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九阿哥大功就要到手,可哪知其木格会胎位不正呢?
若真有个什么意外,九阿哥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了。
八阿哥甚是担心老十与九阿哥会因这起了嫌隙,虽说眼下老十依旧置身事外,但总归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拉拢啊!
可其木格却想放弃了。
娇生惯养的其木格经历过一次生产,若是在现代,就是打死也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可在万恶的封建社会,其木格却不得不期盼着能给老十多生几个儿子,想来真是讽刺。
没想到第一胎顺顺利利的,第二胎倒胎位不正了,生了三天也没生下来,其木格已经是筋疲力尽,越发断定自己怀了连体婴。
含着参片的其木格不想再费力了,只想留点精神给老十交代几句遗言。
听得其木格叫老十进产房,曹嬷嬷慌乱道:“福晋,你再用用劲,小阿哥就快出来了,这时节,十爷进来不吉利。”
其木格不理曹嬷嬷,叫乌雅出去请老十。
这下可将院子里的人急坏了,就算十四愿意冒名顶替,可那模样也差得太远了啊。
无奈,九阿哥只好站在窗户外面给其木格坦白,“十弟妹,十弟眼下还没接到信,刚才是十四弟在院子里蒙你呢。”
其木格一听,哭都哭不出来,自己的遗言怎么办啊?只好告诉乌雅,叫弘暄和安安进来。
九阿哥自然不答应,孩子那么小,怎么能让他们见识产房里的场景,好在弘暄和安安虽然在院子里,可一直在专心的咂着东西,没有注意大人之间的互动。
为了安抚其木格,八福晋和九福晋只得进了产房。
其木格见了她们,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虚弱道:“丈夫不在,我临死前见见我的孩子都不行吗?我要见孩子,他们马上就成没娘的孩子了,我要见我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