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没功夫理会老十是否打算以后拿弘暄当药引,毕竟眼下还有正事要商议。
于是,九阿哥很快就调整了思绪,继续先前的话题,说道:“十弟,稳婆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查,但奶妈的事,你可得上心,眼下你府里可还有一个奶妈是你当初挑的,虽说有曹嬷嬷在照看,但也不能大意了。”
老十皱紧了眉头,道:“谢谢九哥提醒,这奶妈不管有没有问题,都是决计不可再用了。”
九阿哥盯着老十,说道:“十弟,这幕后之人一天没查出来,你一天也不能轻举妄动。”
老十知晓九阿哥的意思,毕竟眼下看来似乎阿灵阿的嫌疑最大,便冷冷笑道:“九哥,我不会莽撞的。”
九阿哥不知是否该信老十,迟疑片刻方道:“你早早的在正红旗选稳婆和奶妈,有心之人自是会寻到机会。”
老十隶属正红旗,因此可用之人多是在本旗中挑选,鲜少去其他旗挖人,但老十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那里出了纰漏,“九哥,当初选稳婆时,我可是把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全家上下全归到我府里,就算她们被银子蒙了心,难道就不怕我叫她全家陪葬?可见这幕后之人定是找着了我不知道的要害,不简单啊,九哥,你说究竟是谁啊,这么和我过不去?”
老十的防范措施确实很严,连驻府太医都给变相软禁了,几乎收不到外头的消息,就防着有人拿了太医的家眷要挟太医,毕竟许多太医都不是京城人氏,就算老十派人到太医在京城的府邸前站岗放哨,可若要派人去太医家乡做安保工作,却也不大现实。
对太医是如此,老十当初挑选稳婆和奶妈的时候自然更是小心谨慎,那些在关外有近亲的人家皆被老十直接判罚出局,不仅如此,在京有一大群七大姑八大姨的人也不在老十考虑范围之内,如此筛选出的入围选手竟然还是出了纰漏,这让老十觉得很是挫败。
九阿哥斟酌了一下,道:“如今大家都知道你去山西是查空响,盯着你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老十笑了笑道:“九哥,我去山西可是最近的事,就算那帮人想下手,短时间内就让她们捏住了稳婆的七寸,那我也太背了吧。”
九阿哥无奈,只好劝道:“等查出结果再说吧。”
老十点点,又问道:“九哥,你是不是觉得不对劲,才将人全换了?”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就你稀罕弟妹那模样,我敢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嘛?你选的人我又不知道底细,信不过,就叫府里的管事悄悄挑了几个人,反正也不打眼。”
老十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九阿哥行了个礼,道:“九哥,大恩不言谢,总之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疑心重,其木格和那三个小子怕是没了。”
九阿哥见老十给他道谢,本来心里很高兴,正想说些诸如“应该的,不客气”之类的套话,不想老十居然接着又说他疑心重,九阿哥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有这么谢人的吗?
老十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话,还在陈恳的说着:“我也知道弘暄和勒孟冒犯了九哥,等我病好了,一定带着弘暄和勒孟到你府上给你赔罪。”
九阿哥懒得和老十客气,大咧咧的道:“行,到时候你提前和我说一声。”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老十道:“八哥和十四弟处你怕也得去一趟。”
老十呆呆的望着九阿哥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摸摸脑袋,自言自语道:“看来是被勒孟气糊涂了…”
接下来的两天,老十的神经是高度紧张,一边命曹嬷嬷对那有重大嫌疑的奶妈严防死守,一边命徐公公火速找合适人选,而蒋先生和刘贵也被派出去查稳婆家失火案,但许是后院的磁场有利于身体康复,许是弘暄和安安的童言让人开心,许是三个小不点的哭声让人提神,许是其木格的笑声让老十满足,总之,虽然老十的心情并不轻松,但搬回后院后,不到两天便生龙活虎起来。
在大夫的首肯下,老十终于头次见着了自己的三胞胎儿子,而此时距孩子满月已经没两天了。
老十一见三个小家伙,就叫起来:“真是一模一样啊,可怎么认得出来?”
安安诧异的看着老十,道:“阿玛,小弟弟们哪长得一样了?很好认的啊。”
老十又仔细看了看熟睡的三小子,摇摇头,“阿玛还是没瞧出来他们哪长的不一样。”
安安指着三个襁褓道:“二弟额头宽些,三弟鼻梁高些,四弟脸盘要圆些。”
老十又认真看了看,道:“阿玛还是没瞧出来。”
安安叹了口气道:“唉,阿玛怎么和弟弟一样啊,你等着吧,额娘肯定会笑话你观察力不够的。”
老十笑着拍了拍安安,宠溺道:“安安观察力强就好了。”
安安摇摇头,又道:“阿玛,你从哭声中也可以认出来的,嗓门最大的是三弟,二弟要斯文些,四弟声音最小。”
见安安那么尽心,老十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两天听到的哭声都一样,正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想安安又用怀疑的语气问道:“阿玛,你不会和弟弟一样,分不出哭声吧?”
老十尴尬的笑笑,道:“哪能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