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那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瞧着安安就失神,看着弘暄虽说还好些,可楞不丁的也犯傻,听着三个小的哭声,你就跟着哭,没听到他们吵,你也哭,这到底是怎么了?太医都说了,你要开解不了心结,这病好不了,你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说给爷听听啊,就是天塌下来,也有爷在啊。”
其木格心想,可惜就是你这个天以后会塌啊,半响,才幽幽道:“爷,人人有事就想去算一卦,可有没有人想过,知道了这辈子的命运并不是什么好事。”
老十呆了呆,道:“是不是哪个和尚道士跟你胡说了什么?”
其木格心想,若真是半仙的话该多好,可史书上白字黑字的写着,叫自己怎么骗自己。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年了,虽然不知道康熙具体是何时过世,但最多也就再活个十多年,那时间,孩子们刚好是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却要遭遇这等变故,其木格一想就心疼,“若没生这帮孩子该多好。”
老十诧异道:“莫非相士说孩子们以后会惹祸?”
其木格心想,祸肯定是有人惹的,不过却是你和你的九哥,但嘴上去道:“没有,我只是担心孩子们以后不晓得会怎样。”
老十想了想,道:“弘暄肯定是继承爵位的,那三个小的得靠自己本事了,不过弘暄应会好生照应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其木格没出声,老十想了想,又道:“眼下太子虽是复立,但位置毕竟不稳,也许八哥还真能成事,若八哥上了位,那三个小的也会得个好点的爵位…”
其木格一听,心下大惊,若老十真为了孩子的前途公开支持八阿哥,那自己可真是弄巧成拙了,忙道:“你别瞎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乱折腾。”
老十搂住其木格道:“你既然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那你还担忧什么。”
其木格心里真是憋得慌,自己固然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自己偏偏又清楚等待自己儿孙的是祸啊,叫自己这个当娘的怎么能泰然处之,“爷,我是怕孩子们不成器,辱没了祖宗。”
老十不大相信其木格这话,但还是道:“管得紧些就是了。”
见其木格还是闷闷的,老十又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了,若你身子受得住,爷明儿带你去庄子上住些日子,免得你在府里看着那几个小子,总是胡思乱想。”
其木格自言自语道:“若能出洋该多好。”
老十楞了楞道:“都怪爷,当初在前山寨说好了要带你去吕宋看看的,不想却失了言,过几年吧,等三个小的大些了,府里能走得开了,爷带你出洋瞧稀奇去。”
其木格听了后,小心翼翼问道:“爷,皇阿玛会准吗?”
老十道:“有些难,但总会有法子的。”
其木格一下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忙问道:“爷,能将孩子们也一起带上吗?让他们也长长见识。”
老十想了想,有些为难道:“怕是不行。”
其木格思忖了一下,道:“爷,能不能向皇阿玛讨个差事,出洋去宣扬我大清国威啊?”
老十好笑道:“就算讨着了这差事,那也是爷一人去啊。”
其木格泄气道:“爷,就不能想想法子?”
老十耐心的道:“爷找机会带着你们娘几个去江南玩好不好?”
其木格不死心的道:“我想带他们出洋逛逛,最好能去洋人的地界看看。”
老十无奈道:“爷想法子吧,不过去洋人地界就别想了,也许能有法子偷偷去吕宋逛逛。”
其木格心想,能到吕宋也行啊,能走多远算多远,忙抓紧老十的胳膊,求证道:“爷,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老十嗯了声,道:“不过一时半会儿怕没机会。”
其木格忙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哪怕拖个六、七年都没关系。”
老十笑道:“爷还怕你不愿等个三五载呢,不想你倒有耐心。”
其木格刚松了口气,又担心的问道:“可那时节,安安会不会嫁人了?”
老十很有底气的说道:“不会,那时节,安安才多大,你别看秀女年龄都小,可皇家女儿多是等到十八、九岁才嫁人的,多留安安几年压根都不用进宫去求恩典。”
其木格总算放了心,就算宫里指了婚,只要没办婚事,怎么也能将安安带走。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其木格便要求老十保证,在十年内一定要带着全家大小出洋见见异域风光,就差让老十签字画押了。
见若再求证下去,老十就要出离愤怒,其木格忙转了方向,“爷,既然如此,我叫人在南边先做些准备如何?比方说悄悄找几艘大海船啊…”
老十想了想,道“你几艘大海船藏哪儿啊?想得出来,别担心,爷到时候想法搞艘军船。”
其木格心想,军船上的人又不是心腹,便道:“我叫人置办了藏在南洋吧。”
老十笑道:“多事,合着咱们到南洋给孩子们说,走,咱们到大海船上逛逛。”
见其木格又咳个不停,老十忙将其木格朝自己怀里塞,“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好起来,别让爷揪心了。”
自从其木格见到了出洋的希望,虽然希望依旧有些渺茫,但人却有了寄托,整个人一天天的好转起来。
虽然即使辗转去了西方,日子不见得就一帆风顺,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一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其木格也愿意奋力一搏,总比呆在京城百分之百的被雍正修理强。
人只要觉得生活有了奔头,精神面貌自然两样,让给其木格把脉的太医惊诧不已。
康熙听说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十福晋转眼又活蹦乱跳起来,越发断定其木格就是没事找抽…
四阿哥则觉得老十一家子就没人正常,生个病都这么奇奇怪怪,嘱咐弘时少和弘暄来往…
十三得了信,只微微笑了笑,一片云淡风清…
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则都盘问着老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医说得那么严重,怎么一眨眼就好了?可是得了什么药材,还是寻了哪的高人?”
老十也不知道其木格怎么一下就好了起来,虽然隐隐觉得与去南洋玩有关系,可其木格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听说要带她出门玩就欢天喜地的连病都没了?
于是老十只好道:“太医医术精湛…”
十四揭露道:“什么啊,太医都觉得奇怪呢。”
老十听了,故作神秘的一笑,眼神一一扫过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慢悠悠道:“就不告诉你们。”
于是,书房里便响起九阿哥的怒喝声,可老十的嘴巴堵得死死的,就是不说。
第二日,九阿哥一人单独过府,挽起袖子非要老十给他一个交代,老十无奈道:“给寺庙添了香油钱,府里吃了几天素,诊脉的除了太医就是你推荐的大夫,这些你都知道啊,还用得着我说什么?”
九阿哥不相信的看着老十:“除了这些就没了?十弟妹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好了?”
老十点点头。
九阿哥喃喃道:“十弟,我得见见十弟妹,让她教教我,她这病怎么装的,将一帮太医全瞒过了?”
立时老十的大嗓门从书房里传来,“来人,送客…”
而其木格好利索后,不等太后召唤,便带着安安去慈宁宫请安。
“惹太后担忧,都是我的不是。”其木格很是得体的对太后说道。
太后拉着其木格的手,道:“你啊,这次可把哀家吓得不轻,好端端的,怎么就忧思郁结了呢,年纪轻轻的,心思别那么重,你要都想不开了,这京里各府的嫡福晋们都该抹脖子寻短见了,孩子,记着,这人啊,得惜福。”
其木格红着脸,道:“谨记太后教诲。”
太后又拉过安安,埋怨道:“瞧瞧,安安都瘦了,你这当额娘的真是失职,早知道哀家就将安安接到慈宁宫来小住了。”
安安咯咯笑道:“太后,额娘病好了,我又会经常来给您请安的,您到时候别嫌我吵。”
太后冲其木格笑道:“连皇上都知道,只要听到慈宁宫叽叽喳喳的,肯定是安安来了,前几天,你五哥家的四阿哥和三格格、四格格来宫里玩,皇上赶巧遇到了,你猜怎么着,皇上很是纳闷的说,怎么三个孩子在院子玩都没安安一个人弄的声响大?”
其木格不好意思的笑道:“安安这孩子给宠坏了,回府我一定好好教她规矩。”
安安则依偎在太后身旁,道:“太后,是他们太安静了,不是我太吵了。”
太后笑着指着安安,道:“这孩子,说辞一套一套的。”然后又对其木格交代着:“天气已经暖和了,你下次进宫时将三个小阿哥也带进宫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其木格笑着应了,正想说小孩子淘气,就听宫里的嬷嬷前来禀告说策棱的祖母带着重孙来给太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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