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屁股还没坐稳,便问老十,康熙是否准许他携带家眷。
当听说弘暄得留下后,九阿哥立即跳了起来,气愤填膺的告诉老十,绝不能将弘暄独自留在京里,谁知道上书房的那帮臭小子到时候会怎么欺负弘暄。
虽然九阿哥巧舌如簧,虽然九阿哥口若悬河,虽然九阿哥舌如利剑,虽然九阿哥舌灿莲花,但老十只好奇的盯着九阿哥的三寸不烂之舌,依旧巍然不动。
九阿哥直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老十依然态度很好的陪着笑,最后九阿哥都让自己给气得两眼喷火了,老十还是笑眯眯的殷勤劝九阿哥多喝点茶。
九阿哥说了两个时辰,无功而返,回府就钻进书房,检讨自己的口才。
十四则在康熙处碰了个硬钉子,郁郁的回到阿哥所,琢磨着该如何调整语气才能更好的真情流露。
只有其木格,虽然嘴笨得要死,还喜欢乱用典章,但还没等她开始抹泪,刚放学回家的弘暄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我现在就进宫找皇玛法去,我也要去吕宋,不能落下我!”
在其木格的再三劝说下,弘暄才同意暂缓一日,明天再找康熙讨要说法。
于是,第二日,弘暄便丢下还在喝米粥的老十,咚咚的登上马车,提前朝紫禁城赶去。
老十瘪瘪嘴,慢条斯理的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才骂道:“蠢材,早进宫有个屁用,散朝前,他连皇阿玛的影子都见不着,等着在屋檐下喝西北风吧!”
其木格担心的埋怨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拦着?弘暄饭也没吃两口。”
老十喝了口粥,不在意道:“让他自个儿去琢磨吧,如果他留在京里,自己不多动动脑筋,要哭的时候那可就多了去了。”
其木格叹气道:“他还是孩子呢。”
见老十又要细说自己祖宗的光辉历史,其木格忙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八岁的时候说不定还没弘暄能干呢!”
老十啧啧两声,道:“爷自打学会跑,就知道躲皇阿玛了,要象弘暄那么蠢,哈,爷就不用住阿哥所了,直接在佛堂安家就是!”
其木格无语,半响才道:“爷,你说皇阿玛会准吗?”
老十摇摇头,“说不准…”
忧心忡忡的其木格更郁闷了,觉得说什么都不对,便闭紧了嘴巴,直等老十用完早餐,将老十送到二门处时,才说道:“爷,散朝后,你还是进宫去守着吧,万一弘暄闹出什么漏子,你也好及时补救一二。”
老十点点头,“知道,你也别太累着了,安安还要养伤,府里的事务慢慢交代就好,别太着急。”
老十不心急,弘暄也静下心来,在上书房里呆坐着。
一进宫门,弘暄就直奔乾清宫而去,还没走到乾清宫,弘暄便想起自己此时面圣的时机很不合事宜,便半途折回,到上书房等康熙下朝。
弘暄倒不怕闯宫,但如果一上来就给康熙添堵,那也太蠢了,弘暄自然不认为自己是蠢蛋,便强捺着性子跑到空无一人的上书房,对着空桌子将自己昨夜想好的理由又好好的温习了一遍。
等康熙散朝后,上书房的课正讲的欢,虽然弘暄坐在里面心猿意马,但还是强忍着没去乾清宫,按弘暄的想法,得给康熙留出时间处理政务。
中途好几次弘暄都想逃课去找康熙交换意见,但都被理智拉了回去,也许还是正常放学后去找康熙说情比较有利。
可是,上书房的师傅今天又非常讨人厌的拖课了,急得弘暄恨不得拿浆糊将师傅的嘴粘起来,可若现在退场,那一整天的隐忍岂不是白费?因此,弘暄便再次咬牙忍了起来。
而老十与一帮兄弟在乾清宫听康熙训完话后,就找来小太监问了问,知道弘暄还没来乾清宫报道,便又绕道去了趟他最不喜欢的上书房,瞧见弘暄磨皮擦痒的坐在里面,便耸耸肩,转身独自出了宫。
今儿九阿哥也来上了朝,在乾清宫挨骂的时候,九阿哥也未能幸免,但老十身边却没了九阿哥作陪,并不是老十躲九阿哥,而是九阿哥舍弃了老十。
出了乾清宫后,九阿哥便拉着十四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十四还未放弃,借口要在兵部处理个芝麻大的破事,将行程再次拖延了一天,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九阿哥和十四不知躲在紫禁城的哪个角落里商议了半天,等他们拟定和修改好章程后,刚踏进乾清宫,还没来得及给康熙请安,弘暄也终于跑进了乾清宫大门。
“孙儿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弘暄一进门就抢镜头。
九阿哥和十四也赶紧跪下道:“皇阿玛吉祥。”
康熙嗯了声,道:“都起吧。”
等弘暄给九阿哥和十四见完礼后,康熙才对弘暄说道:“今儿可专心听课了?好好做功课,呆会儿朕要考考你。”
九阿哥和十四便等着弘暄退场,给他们腾出空间好说正事。
哪知弘暄却道:“皇玛法,孙儿今天没听进去先生讲什么,脑子里全在想吕宋呢,皇玛法,孙儿想和阿玛一起去吕宋,请皇玛法恩准。”
九阿哥和十四对看一眼,心中暗喜,皆偷偷的瞄了眼康熙的脸色。
康熙似乎早料到弘暄会有此说,嗯了声后,淡淡的说道:“你若去了吕宋,功课怎么办?”
弘暄胸有成竹的说道:“可以叫阿玛请个好先生,再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孙儿愿意出门去长长见识。”
康熙不置可否,道:“外面的先生哪有上书房的师傅博学?你还是在京里好好用功,等你大些了,再出京历练不迟。”
弘暄若这么容易被打发,不光老十,就是九阿哥也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此,康熙不出所料的便听到弘暄继续争取道:“皇玛法,阿玛在吕宋,可额娘带着妹妹和弟弟住在前山寨呢,我是大阿哥,得帮阿玛护着一家老小。”
康熙笑了笑,道:“安安的腿伤得养个大半年,再等你额娘她们拖儿带口的赶到前山寨,一年也就过去了,她们在前山寨也就只能住个一年半载的,出不了什么纰漏。”康熙说到此,还不忘在心里再次鄙视一把老十,只想着让老婆暖炕,却不怜惜一家大小在路上奔波,这到底是在心疼人,还是在折腾人啊?
可弘暄听了,却有些着急,语速很快的说道:“皇玛法,我想去吕宋好好瞧瞧,做到知己知彼,以后才能将吕宋打下来献给皇玛法,还请皇玛法恩准。”
康熙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皇玛法答应你,等你成人了,就叫你出京历练去。到时候让你去北边走一遭,你就会知道,除了吕宋,天下还有其他沃土,眼下你还是在京里好生读书,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
弘暄执着的说道:“皇玛法,我就喜欢吕宋,我喜欢海。”
康熙也不恼,道:“等你大了,若还喜欢吕宋,朕也依你。但现在你还小,就算去了吕宋,也没什么用,白白浪费了时间。”
弘暄头一抬,胸脯一挺,“皇玛法8岁就登基,却能平三藩,将天下治理的国泰民安,虽然知道与皇玛法比是大不敬,但孙儿身上流着皇玛法的血,不想让后人说一代不如一代,孙儿要让世人知道,我爱新觉罗家一代更比一代强!”
九阿哥和十四看着弘暄,心想,好家伙,就阿玛也不敢这么狂妄啊!
见康熙不说话,弘暄又补充道:“想来皇玛法也不愿后人感叹,说皇玛法英明一世,子孙却个个草包。”
康熙道:“记着回去将这话给你阿玛再说一遍。”
九阿哥摸了摸额头,看来康熙心情还不错,还不忘打击老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