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亲王巴巴的看着太后,期望太后能给他个准话。
虽然昨夜皇宫侍卫静悄悄的四处搜寻,但那么多人来回的跑动,而且个个领队的来头都不小,蒙古王公怎会不上心,更何况入夜后那星星火把在夜色中更是醒目,想忽略都难。
因此蒙古王爷贝勒们全派出了探子,四下打探,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却也有神通广大者打探出热河行宫内外也没得安宁。
两下一联想,想来应是出了什么皇家辛秘,众人便安下心来,袖手旁观,反正事不关己,没什么好掺和的。
不想,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却突兀的跑到康熙大帐见驾,而在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进账后不久,各路人马皆立即鸣锣收兵。
如此以来,诸位蒙古王公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纷纷将焦点转移到弘暄身上,本来也是,在热河,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与皇家的联系纽带除了弘暄,似乎还是只有弘暄。
众人纷纷猜对了方向,但却想不出细节,不知道弘暄小小年纪到底牵扯入什么事件,竟然闹得如此人仰马翻,于是纷纷提前给粗使婆子下达了命令,在没有新的指令下达前,一定要将自家的女儿、孙女看紧了,等弘暄禁足期满,严禁她们往弘暄面前跑。
此时,大伙才纷纷羡慕汉人的礼仪教育,哪象自家的小姑娘,一个个都由着自己喜好来,将长辈的话全当成耳旁风,当然,也有那思维怪异的,准备回家后就找些漂亮的半大小子来充实队伍,免得自家的小姑娘以后轻易就中了美男计,连糖葫芦都没吃到就傻乎乎的被骗走了。
但科尔沁亲王的思虑则更深一些,虽说科尔沁一直与大清皇室联姻,但总的说来那都是老一辈的事了,虽然科尔沁不缺大清公主,但康熙的后宫却没一个科尔沁女人,太后毕竟年纪大了,科尔沁还不知能再仪仗太后几年。
科尔沁一早就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危机,但这么多年,尽管做了诸多努力,就没一个科尔沁女儿成功嫁给皇子,更别说太子和康熙了。
可想而知,科尔沁的心情有多复杂,如今虽将联姻的要求从找寻靠山转为了挖掘金山,可若这金山背后牵扯势力太多,那对科尔沁就不是幸事了,毕竟弘暄离那位置过于遥远了些,科尔沁犯不着为他得罪实力派人物。
因此,科尔沁亲王一大早就来求见太后,开门见山的指出科尔沁确实想多几门赚钱的营生,但眼下部落的光景也过得去,犯不着冒大风险去带领大家奔小康。
关于弘暄失踪一事,本来是瞒着太后的,但因要借助太后召集那帮蒙古格格,因此,太后得到消息的时间虽晚,但的确知道实情。
听了科尔沁亲王的话,太后叹了口气道:“唉,哀家一向不管朝中之事,就是想管也管不来,不过敦郡王母族势大,就算他与阿灵阿不合,但他的舅舅又不止阿灵阿一人,在京中并不是就真的没了依仗,弘暄的母族也不容小窥,哀家只觉得弘暄以后若不是犯了泼天大罪,至少能当个安稳贝勒。不过这些事都说不准的,你自己拿主意罢。”
太后这话说了当没说,但科尔沁亲王很了解太后,知道太后并不是说的托词,而是她本身思维就有这么简单,当下便为难道:“这,弘暄到底惹了什么事?怎么昨夜这么大动静?”
太后淡淡道:“打听这些没用的做什么,若敦郡王知道你这么挑弘暄,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科尔沁亲王不服气道:“弘暄虽说长得不错,可我家娜仁吉娜也拿得出手,我怎么不能好好挑挑了?”
太后叹气道:“娜仁吉娜是可爱,可性子却太倔了些,女人啊,还是要服软才行,若性子太硬,吃亏的可是自己,你也别太宠着她了,该教的还是要教。唉,你也别光顾着挑弘暄,哀家估摸着,弘暄八成看不上娜仁吉娜。”
与弘暄联亲可不是为了混个身份地位,而是想要讨得实惠,若小两口不对付,就算将他们凑成了一堆,那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有谁见过不给自家女儿好脸的女婿会帮衬岳家的?
科尔沁亲王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可又不想失了面子,想了想,还是反驳道:“弘暄的额娘不也是个性子倔的,敦郡王不也天天将她捧在手心,让乌尔锦噶喇普也平白得了诸多好处。大伙都说,乌尔锦噶喇普不知哪辈子烧了高香,生了两个女儿,容貌都不出众,性子也不见好,可偏偏找了两个好女婿,娇滴滴的江南女子,敦郡王送的,光闪闪的大刀,敦郡王送的,高头大马,呼和送的,皮毡子,呼和送的…太后,您不知道,只要他身上数得出来耀眼的东西,那全是他两个女婿送的!”
太后笑道:“这两口子的事说不准,谁知道敦郡王就乐意听他媳妇的呢? 不过,我瞧着弘暄怕是更喜欢懂事乖巧的小姑娘,所以这事我不给你拿主意,免得到时候你收的孝敬少了,又来找我犯嘀咕。”
科尔沁亲王正说到兴头上,也不管太后打趣,喝了口奶子,继续道:“乌尔锦噶喇普就是个浑人,这次当着大伙夸耀呼和去年托商队给他捎了一上等的虎皮,朋克素当场就变了脸色,虽然掩饰了过去,哼,我可瞧见了,等朋克素回去,呼和肯定得掉一层皮。”
太后摇摇头:“不就是为了奶粉子嘛,这事毕竟是咱们占了便宜,乌尔锦噶喇普心里不痛快,你就让让他好了,何必与他置气?”
科尔沁亲王急道:“太后,您不知道,那厮心大着呢,他才没看上牛奶粉子,他这次口口声声的提的是羊奶粉子,还说不管怎样,他得占大头,如果羊奶粉子真卖成了,他还不给赚晕了去。”
太后正想劝两句,不想科尔沁亲王又补充了句:“有他这样蛮不讲理、到处丢人现眼的姥爷,想与弘暄结亲的人家,谁不犯嘀咕啊…”
康熙此时也有同感,听了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话,恨不得拿把刀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猪脑子,当然心系天下的康熙也不忘为阿巴亥部落的子民道一声抱歉,竟然委派了这么个浑人去治理他们,真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见康熙没理他,又壮着胆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皇上,敦郡王和家眷悉数去了南边,弘暄这孩子心眼实诚,让他一人在京里,我委实不放心,这孩子被人卖了没准还帮人数钱呢,而且还笑嘻嘻的,求皇上恩准,让我照看弘暄几年吧,反正他也挺喜欢草原的。”
康熙见乌尔锦噶喇普郡王如此不知进退,也真的恼了,没见过外孙被叔叔伯伯暗算,就非要将外孙接到自己家的外公,当自己这个皇玛法是吃干饭的吗?康熙暗暗道:“还是汉人会造词,外公,外公,光从字面上就知道那是外人家的,你瞎忙活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