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十和其木格对安居岛的安全仍有疑虑,但弘暄和弘政还是按照在吕宋岛的规矩,每天得进行半天军训。
起初两人都在府里开小灶,但是,时间一久,弘暄便觉得天天呆在府里,就算地方再大,活动空间再多,但与外界的联系却不可避免的少了,非常不利于他的后期调查工作,因此便强烈要求和海岛卫士一起训练,如此一来,弘政只好随行了。
弘政和九阿哥一样,对军营不感兴趣,但却很喜欢出门,因此,很是高高兴兴的跟在弘暄屁股后面参加半日一训,吃一路的灰尘。
如今的安居岛是尘土飞扬,虽然弘暄和弘政出行时有诸多护院层层保护,但破坏环境却与他们无关。--灰尘来源于热火朝天的建设工作,安居岛到处都在大兴土木,与1世纪的中国颇为相似。
不过,这次掏钱建屋的却不再是老十和其木格,而是南洋各地的富庶华人。
大清敦郡王举家搬迁到安居岛热热闹闹的过了个新年,鞭炮声虽然没震得整个南洋都听得见,但却通过各种途径传到了那些一直密切关注安居岛动静的华人耳里,于是,农历新年一过,有钱人家便派了自家子弟带人带钱朝安居岛奔去。
当初修廉租房时,老十在其木格的建议下,便找人进行了城市规划,因此,这些人到海关衙门一报到,公差便给他们一张图纸,任其自由选择居家之所,当然地价定得还算合理,严格说来,还稍微有些偏低,以吸引更多的中产者。
大家当然都赶着想将房屋建在王府附近,但来自后世的其木格早就体会到了地段的重要性,王府周围的空地全没放出来,一来要给九阿哥日后逃难留块地基,虽说老十在弘暄的鼓动下,重新燃起了掺和那些破事的斗志,但安居岛还是公认的最后避难所,凡事都得未雨绸缪啊,总不能届时叫九阿哥和土著人为邻吧,就算九阿哥不介意,老十肯定也要将自己的府邸让出来,那才叫亏大发了呢。
准备了九阿哥的地,八阿哥的自然少不了,虽然老十对八阿哥已经心存芥蒂,但其木格却不能不承八福晋的情,人情债难还啊,而且,九阿哥和八阿哥交情匪浅,届时非常非常可能将八阿哥一家捎上。
好地段只建三个王府有些浪费了,剩下的地盘,自然得卖出去,但却都是特意给豪富留的,准备卖个天价,当然,有钱只是其中的一个前提条件,最关键的一环是必须得顺利通过背景考察这一关,总不能在自家旁边放个定时炸弹吧,但如今千头万绪,老十和其木格都还顾不上这一头,而且这年月要去搞个调查,耗时也不短,因此,王府周围的地盘便没标价出售。
因此,如今热闹朝天的场景离王府都有些远,弘政隔了好一会儿才被满天的灰尘给呛得咳嗽起来,捂着鼻子对弘暄道:“弘暄大哥,下次我们别骑马了,坐马车吧,这房子要修到何时才是个头?”
弘暄道:“迁来的人越来越多,暂时没那么多的田给他们耕种,多亏了能在工地上找个活干,所以目前来说,修房子的是多多益善,不就吃点灰尘嘛,你忍着点。”
弘政耷拉着脑袋:“其实出门也没什么好玩的,商铺少得可怜,我数过了,茶馆一家,饭馆两家,三家米店,布店三家,喔,还有一家专门卖醋的…”
弘暄失声笑道:“你天天出门就记这些个东西了啊,怎么读书不见这么用功?”
弘政理直气壮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从京城到安居岛,没有万里也有八千里吧?既然我都读了八千卷书了,在学堂偷偷懒也正常,不过,”不等弘暄笑出声,弘政便转移了话题,“弘暄大哥,我还是觉得这里太荒凉了,一点都不热闹。”
弘暄其实很想不厚道的大笑一阵的,但灰尘实在太大了,便忍住道:“我第一次来安居岛的时候,这里就一家米店呢,我想想,饭馆好像都没有,对,好像没见到饭馆。”
弘政吐吐舌头,弘暄继续道:“其实也正常,那时来的人都穷,到岛上来时几乎是身无分文,虽然得了地,但庄稼又不是一天就能种出来的,我听说,有的人家吃了一年的鱼…”
弘政一听,觉得不对,“一年?庄稼早熟了啊!”
弘暄笑道:“熟了的庄稼卖给守卫营了,蔬菜也是,就求多攒些银子,好修房子啊,所以啊,那时候在这开店铺只能是赔本的,如今有了几个店铺也算不错了。”
弘政叹了口气,“唉,他们得多久才富起来啊?”
弘暄道:“当初给太后祈福,阿玛额娘叫人修了许多宅子给那些流民住,如今人口比当初多了许多,但我们府里增修的屋子却没多少,知道为什么吗?”
弘政脑袋瓜也很聪明,当即就明白过来,“先前的人自己修了屋,搬走了…”
弘暄点点头,“阿玛额娘以为他们至少得存五年的钱才能修房,不想,也就两年多时间,几乎一半的人都搬了。”
弘政想想,又觉得不对,“既然前面来的人都有钱了,怎么铺子还这么少啊?”
弘暄笑道:“能修得起房子并不是说他们就是有钱人了,日子其实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只是不再勒紧裤腰带拼命攒钱罢了,叫你跟我去农家,你又不去,说胡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