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第三方的警觉,九阿哥出了畅春园后并没立即派人去老十府询问徐公公,而是去了理藩院给洋人安排的下榻之处。
九阿哥坐在马车上仔细想了半天,发觉送信之人此举怕仅仅意为试探,试探假冒徐公公书信是否可行,否则总不至于志在挑拨吧?
九阿哥很笃定,若真有人想挑拨自己和老十一家的关系,却拿这么个不起眼的事来做文章,那不仅侮辱了幕后之人的智商,也侮辱了自己的聪明脑袋:就算弘暄接到信后,命徐公公热情款待洋人,自己哪怕心眼比针尖还小,也不会觉得打到自己脸面啊?因此,九阿哥潜意识里便断定,这只是个前奏,好戏还在后头。
于是,九阿哥便特意去探望洋人了,以给人一假象,表示自己是受了弘暄的托付,那么换而言之,弘暄肯定是没对书信起疑。
然后,晚上回府后,九阿哥也没派人去老十府,此时的九阿哥很是懊恼,老十的府邸怎么离得那么远呢?若住在两隔壁,敲墙打个暗号,啥事都没了…
懊恼的九阿哥不由还想得更深远了些,若和老十住在两隔壁,那蒙古福晋能拿捏得住老十?自己早洞察到不妥,先发制人的给老十支招了…
然后,九阿哥便埋怨上了康熙,怎么分的府啊?将四阿哥和老十换换多好,再不济与八阿哥换也行啊…
想起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的心不由微微沉了沉,不知自己的这两个邻居与此事是否有什么干系。
说起来这幕后之人其实也挺聪明的,知道弘暄和府里的联系一般都通过书信,等面见到徐公公时,恐怕也难得想起这么个小事,这假信之事十之八九便会糊弄过去,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运气不好,弘暄某天发神经,当面问起徐公公,幕后之人也没什么损失,无外乎让老十补上这一安保漏洞罢了,老十就算上天入地,也没法查出什么线索来,怎么查啊,洋人与各方都没什么干系,招待得好也罢,招待得差也罢,就那么一回事…
而自己的兄弟中,若说得上聪明且有野心的,那就是八阿哥了,三阿哥经常画虎不成反类犬,完全可以置之脑后,四阿哥嘛,倒也有几分摸不透,恰恰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近邻,因此,九阿哥才份外的小心,未派人偷偷摸去老十府,以免刚出门就被人盯上了梢。
不过,除了这两兄弟,九阿哥还将弘皙列为了嫌疑犯,毕竟弘暄受宠,对弘皙的威胁最大,如今两人一同在康熙身边实习,若康熙认为弘皙的表现不如弘暄,又怎会直接传位给他这个嫡皇孙?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决定等小英子到钱庄存银子之际叫小英子去核实此事,这样才能确保不让人起疑,不过,九阿哥还是给老十去了封信,以防万一…
然后,九阿哥便开始着手盘算如何赢得弘暄这个粉丝了…
九阿哥原本就对弘暄的事情分外上心,如今打起了小算盘后,那关切之意便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九阿哥想好了,老十就一粗人,其木格也不是心细的主,因此,自己想赢得弘暄的崇拜,只能充分展现自己的细腻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九阿哥便对弘暄展开了温情攻势,将弘暄轰炸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谓…
不光弘暄摸不着头脑,康熙也看傻了眼…
九阿哥要体贴关怀弘暄,自然得天天朝畅春园跑,康熙很忙,接不接见得看心情,弘暄也很忙,若康熙拒绝亲自听九阿哥问安的套话,那九阿哥很难在园子里堵到弘暄说两句贴心的话,因此,九阿哥便找出蒙古药材副总管的名片,天天跑去给康熙汇报芝麻绿豆大的事,然后两句话说完,便当着康熙的面问弘暄,饭可吃好了,觉可睡足了…
九阿哥第一天这么干,弄得康熙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给弘暄气受,下来就派人去仔细查了一番,虽然未有结果,但康熙还是亲自将弘暄院子里的管事叫来好好敲打了一番…
不想,第二天,九阿哥又重复了头一天的行为,康熙纳闷了,也不费事去查了,直接和弘暄来了个推心置腹的谈话,问弘暄在畅春园可还住得习惯,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给他穿小鞋…弘暄笑曰,累是累些,但却没什么不适,如今早习惯了,而奴才们都小心伺候着,一切都挺好的…
康熙自觉有些明了,看来九阿哥是在变相的不满压在弘暄身上的课业过于繁重了…
因此,第三天,当九阿哥再次叮嘱弘暄好好注意身体时,康熙便发话了,“弘暄又没悬梁刺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想,第四天,九阿哥照旧递了个请见折子,理由还是汇报蒙古药材,康熙想了想,还是接见了,果然,九阿哥除了开头第一句话提了提蒙古药材外,接着又来老生常谈,不对,多了些新意,说是给弘暄做了两身衣裳,叫人送来了,弘暄休息时去试穿一下,若不合适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