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在京滞留了许久,开始是洋人拿乔,颇有志气的不给康熙磕头,后来却是康熙耍威风了,在洋人答应遵照大清礼仪大礼参拜后,康熙不仅没屈尊纡贵出来露个脸,而且还立马一改先前柔和的作风,莫名的强硬起来,康熙是得了面子后,便开始想法赶人了。
对西班牙人伸出的橄榄枝,康熙是正眼都没瞧一下,还一改常态的,派人去收费了,而且费用还不低。
大清一向以天朝上国自居,所有番邦前来朝贺都由理藩院免费提供住所、还带一日三餐,接了人家的礼物后,又会翻倍的给赏回去,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大国风范来,洋人来后也是这么安排的,虽然理藩院早想赶人了,但还真没觉得洋人白吃白喝有什么不对…
因此,当七阿哥接到康熙旨意,要求洋人给理藩院缴纳住宿费和餐费时,完全呆了,没先例啊…而且,让人住了好几个月了,现在才告诉洋人要收银子,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虽然康熙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但七阿哥还是没胆子多问两句,怏怏的回衙门传达最高指示去了。
于是,理藩院的一帮大老爷们一天之内全告假了,不是老娘病了,就是老婆要生了,再不济也是儿子淘气被磕出血了,总之,都有不得不请假的理由,偌大的衙门顷刻间便只剩下了七阿哥和理藩院的满汉两尚书面面相觑,喔,忘了,还有一帮笔贴式。
于是,一倒霉的笔贴式迫于生计的压力,无奈的接下了这有史以来最最丢脸的差事,别看笔贴式是衙门里的底层人士,但人家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如今却叫人去收账,的确是太难为了人家。
不过,最终,洋人费了些功夫,还是弄明白了来意,倒没什么异议,本来天底下就没不要钱的午餐,但是,洋人还是发了点杂音,嫌康熙的开价高了,要搬出去自己住旅馆。
还好这笔贴式还有点脑子,虽然心里巴不得赶紧应下来,但嘴里还是叫洋人等候消息,这事得上头拿主意。
七阿哥和两尚书知道后,虽然也想这些麻烦赶紧搬走,但笔贴式都知道要请示,这三个官场老人自然不会犯糊涂,赶紧去给康熙做了汇报,不想,康熙却不准,“洋人必须住在理藩院安排的宅子里,便于管理,以免扰民。”
于是,那倒霉催的笔贴士再次领了差事,和洋人交涉去了。
如此一来,西班牙人便想快点走了,出差补助虽然丰厚,但无奈大清的官方旅馆太贵了,加之此前的花费也不小,再住下去,怕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
于是,西班牙使者便通知理藩院相关人等,他们准备回去了,询问大清皇帝对两国邦交还有没有其他建设性的建议,这一利好消息让理藩院上下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英国人开始还按兵不动,不想没两天就收到了来自七阿哥的严正抗议,康熙说了,那片海是大清的,所有船只必须得接受大清水师的登船检查,英国商船竟然敢跑?简直没将大清放在眼里,因此,七阿哥代表康熙,要求英国给出书面道歉,严格约束其商人,并向大清赔款。
英国人气急,是你炮轰我,又不是我打你,怎么是我给你赔钱?
结果,七阿哥义正言辞的说:“我大清造炮弹难道不用花银子?”
英国使者当晚就围起来开了个会,统一了思想,看来大清对大英帝国是大大的不友善,两国想建立伙伴关系无异于痴人说梦,还是先撤吧,回去再商议对策。
当然了,英国人内部也开始了互相指责,有的说大清态度骤变肯定有缘由,一定是贿赂工作没做到家…
自然,负责行贿的人也叫屈,七阿哥难得出来打个照面,登门拜访吧,门房到是好茶好水的招待着,但不管留什么东西都一概不接,理藩院的官员们也一个样,听商人讲,大清的官员够贪的,怎么自己一行人却偏偏遇到廉洁奉公的主了呢?
于是,叹自己走背运的英国人也赶紧撤了。
当他们和西班牙人在路上一起补给淡水和食物时,还是忍不住感叹起大清的京官十分清廉,不想,却换来了西班牙人的惊诧,西班牙人可是送出了好多礼物呢!要不是礼送得太多,有些吃不消,没法再多住几天高价旅馆,他们才不会这么急的朝马尼拉赶呢!
英国人愣住了,怎么这么大的区别待遇呢?
当然了,西班牙人也纳闷,你礼物都没送出去,那应该还有钱再接着住啊,怎么也匆匆的跑了?
英国人有苦难言啊,大清翻脸比翻书还快,再呆下去,没准自己带的财物会被硬抢去赔他们的炮弹钱了!更关键的是,得赶紧回去汇报大清的敌意啊…
于是,英国人一头雾水的上船了,纳闷的西班牙人也登上自己的船去找弘政解惑了。
是的,大清的皇孙、九阿哥府的世子亲自送克里蒂丝回马尼拉了。
西班牙使者要离京时,克里蒂丝并没尝试要弘政护送一程,只是红着眼睛拉着弘政上街买礼物。
不想,弘政却找到弘暄,说自己想送克里蒂丝。
弘暄打趣道:“真瞧上她了?”
弘政摇摇头,“哪有,她是冲我才偷偷跑来的,于情于理我也该去马尼拉给她阿玛额娘交代一下。”
弘暄笑道:“这不像你啊?你如今是世子了,怕没那么容易出京。”
弘政想了想,道:“正因为我如今是世子了,所以才想去十叔身边呆几年。”
弘暄张大了眼睛,道:“世子又不需要马上功夫了得,你找我阿玛干嘛啊?”
弘政认真道:“长长见识。我想过了,你的见识那么多,就是因为你小时候跟着十叔东奔西走的,压根没在京里住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