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很生气,太生气了,比得知大臣们欺负不了老十就掉头来欺负他还生气。
因为,所谓九阿哥的折子竟然是弘暄执笔的。
康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十肆意惯了,康熙早就承认自己教育失败,可弘暄明明就是个模范生啊,怎么会这样?
康熙看着弘暄,痛心疾首的摇摇头,弘暄自打入上书房就开始在乾清宫聆听自己的教诲,算算也有十多年了,怎么往养心殿还没跑到一年,就转了性了呢?真正是近墨者黑啊,老十这个墨也黑得太厉害了!
护短的康熙很生气,但是却将罪过都推到了老十身上,“你皇阿玛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糊涂?还是他逼你了?啊?!”
弘暄一听,当下很是无语,心想皇玛法和皇阿玛还真是父子啊,瞧这短护得…
被袒护的弘暄只能郁闷道:“皇玛法,皇阿玛没给我灌迷魂药,也没逼我,我是自愿的…”
“自愿的?”康熙不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老十登基后,虽然弘暄是众望所归的储君人选,但是,老十立储的旨意却迟迟没发,当然了,并不是老十不中意弘暄,而是老十宝座屁股还没坐热,弘暄就去了福建台湾公干,这便耽搁下来了。
不过,康熙却担心弘暄是心有忧虑,因此不得不与老十虚与委蛇,毕竟弘暄回京也有一个多月了,但老十却依旧没提立太子的事。
因此,康熙便再次问道:“真的自愿的?”
弘暄点点头,“我真是自愿的。”
康熙想了想,道:“为什么?”康熙两眼带了怒火,他可以理解弘暄的焦虑,但是,他却不能原谅弘暄这么蠢,老十不立弘暄,难道还能立三胞胎中的一个不成?谁知道会不会搞成轮流坐庄?
因此,康熙拿定主意,如果弘暄给不出个正当理由,他今天就将弘暄扔进池子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鱼都比他聪明!
谁知弘暄却反问道:“为什么不?咱们简简单单的加上‘开通海路’四个字,那得省多少银子啊。”
康熙涨红了脸,“爱新觉罗胤禟是你九伯,不是你阿玛啊,难道是你们两家抱错孩子了?”
弘暄很无语,“皇玛法,九伯家哪有和孙儿同年的阿哥或格格啊…”
康熙暴跳道:“那你怎么也钻到钱眼里去了?!”
弘暄摊开双手,无奈道:“皇玛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能白得银子为什么不拿?”见康熙拿眼瞪着他,弘暄忙讨好的笑了笑,“皇玛法,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这点皇阿玛和孙儿都牢记着呢。”
康熙听了这话,稍微舒服了点,还好,两傻子大方向还是知道的,便长长吐了口气,想了想,疑惑道:“只用这一时?”
康熙说得很含蓄,将卸磨杀驴这词说得很含蓄,如果老十打算干一锤子买卖,虽然有些丢人,但是康熙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弘暄却笑道:“为什么只用一时呢?如果商人得点小利,但朝廷能得大利,那么长久的支持商人也未尝不可。”
康熙刚平复的怒火一下又燃了起来,“商贾最易得暴利,若人人都去牟利,谁还来耕田?田地荒芜了怎么办?就算商贾上的税收能抵了田地税,到时没粮怎么办?银子能果腹嘛?如果没了粮食,什么都是空的!”
弘暄也敛了笑容,正色道:“皇玛法,皇阿玛也知晓商人的弊端,因此,已然召十三叔去养心殿了,打算叫十三叔立即着手拟定章程,势必不能叫大伙儿弃田经商。”
康熙藐视的一笑,“弘暄,你认为朝廷的律法能挡着大伙儿想发财的心思?简直是糊涂!”
弘暄郑重道:“那就让农民得到足够的利,这样他们就不会弃田经商,毕竟做生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干老本行划算,那么想去冒险的就只会是少数人,影响不了大局。”
康熙听了后,沉思了片刻,道:“弘暄,你皇阿玛做事完全不靠谱,但朕还是将皇位传给了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弘暄楞了楞,心想,这问题也太难了吧,想了想,只好道:“皇阿玛至孝。”
康熙哼了一声,道:“万里锦绣江山要托付的人,就只考虑他孝或不孝?”
弘暄只好道:“但请皇玛法赐教。”
康熙缓缓道:“因为你皇阿玛敢想,也敢做…”
见弘暄抬眼吃惊的望着他,康熙笑了笑,道:“怎么,很吃惊?”
弘暄点点头,支吾道:“孙儿以为皇玛法最不喜欢皇阿玛这点呢。”
康熙道:“按部就班久了,就会成为一坛死水,你皇阿玛闹腾闹腾,倒也能带来些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