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里的枪被水冲刷,慢慢移动着位置。忽然一下水响后,手电灭了。岩洞变得漆黑一片。
智人据说有被天敌恐猫猎杀的历史,因此对黑暗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岩洞里变得漆黑,射了林迹一箭的弓箭手浑身颤抖着从一个角落里爬出来,悄然像记忆力的洞口爬去。
今天之前,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人,这么恐怖的武器。他只来得及射了两箭,自己的十几个茂部落最勇武的同伴,便统统倒地了。
后面是他呆住了往了射箭,还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射箭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肯定就会死在这里了。
这个男人敢跟阴神对战,他根本不是对手。之前他们人多还能点着火把走进来,现在他的同伴都死了,他哪里还敢待下去?
这个男人连谁派他们进来的都知道,中箭又不死,肯定早已经掌握了一切,他除了跑完全想不到其他。
他摸到了溪水边,一只脚才踩入水里,他眼前便有一道光突然亮起,晃得他一跟斗摔入小溪里。
那个魔神一般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出口方向等着他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还有只剩你一个了。要不我们聊聊吧。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殉者的人呢?你不会就是殉者吧?”林迹声音和煦,但因为隔着一个消毒面具,听起来依旧阴森恐怖。
弓箭手被水冲走了几米,慌忙间从水里站起来,浑身乱摸,却发生自己身上连刀子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听了林迹的问话,他扭头看向洞穴深处,忽然对着林迹一笑:“我要变成殉者诅咒你。”
笑完之后,他在水里转身,手脚并用往岩洞深处进去了。
林迹用手电光斑照着他的后背,犹豫了几次,并没有开枪。之后,他打开了头灯,快步从溪边跟了上去。
溪水湍急,岩洞出现了非常明显的落差,流水也变得哗哗作响。
林迹跟了一段,发现弓箭手在眨眼间就被冲的没影了。
他才要加快步子寻找,忽然间却听到水声之外的嘶嘶声,有水雾般的东西往他手上和脸上喷了过来。
林迹倏然一闪把手电从溪水里移开,顿时觉得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底。
光柱过处,之间溪水边的两边岸上,匍匐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蛇。大的比腿粗不止,小的不过手指大小。
手电照过去,那些张嘴吐信,乃至喷出不少雾气射向光柱。
这一刻林迹总算知道为何那些出去的人都会瞎掉了。被这些蛇的毒液一喷,再见到刺眼的光线的情况下再揉揉眼睛,不瞎不死才怪呢。
幸而林迹早有准备。他拿出一袋粉末,拆开了在自己身上好一通扬撒。粉末飘散,周遭的蛇纷纷走避,霎时间林迹身边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有个别没有走远的,都瘫软地上,仿佛脱力了一般。
林迹往前走了一段,看到前面空间更大。有纵横的岩洞交错期间,仿佛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透进来。
而空间的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水潭。
水潭边上,有七八个浑身惨白,身体孱弱,形如鬼魅般的人正挡着脸对着林迹这个方向。他们身边,一条条大蛇亲密游走着。那匹马已经被拖到了岸上,一个浑身惨白的人正把弓箭手往岸边拖。
弓箭手身上至少有四条蛇死死咬着,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林迹用手电照着下面,问道:“你们是殉者?”
这是废话,所以没有人回应。也可能是这些人不习惯在这样的强光下说话。
林迹并不在意,继续问道:“贝妇是哪个?”
贝妇就是焙阳的小姨,是所有殉者里地位最高的那个。也是林迹的谈判对象。林迹尽量用比较纯正的茂部落的话问的。
水潭上方一个干燥的岩洞里,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用兽皮挡着脸出现在洞口,哀声道:“你能把火灭了吗?我们看不了这么亮的火光。”
林迹把手电照过去,发现这妇人皮肤光洁,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四五。光柱下的肌肤居然有些粉嫩,显得颇有诱惑力。
但林迹肯定她不是贝妇。
“你是贝妇?”林迹还是问了一句,却没有把手电关了。
妇人的声音越发凄怨了:“我不是贝妇,不过我现在是这里的头。贝妇年老,几个寒暑前就死了。我们是一群被人抛弃的无用人,出去肯定是死,想多让他们供应些食物多活些时日,便没有告诉他们此事……你便是华夏的大王吧?平时里水响,我们听得不真切,不知道你要什么,求你可怜我们,把那火灭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林迹想到这些人常年生活在这等黑暗之中,视力适应不了强光,出去真可能没有活路,又听她说得可怜,便把手电关了,只留下头灯还亮着。
“那个也灭了。”妇人哀声又道。说话间她已经放下了脸上的兽皮,拄着什么摸索着从岩洞上走下来。
见过强光后,眼中还会有红斑残留,想必把她折磨得不轻。
林迹的头灯是散射灯,不算刺眼,不过考虑到这些人长久没有见过光亮,也体谅地把灯关了。只是关灯之时,心里多了几丝防备,他又把手枪管上的手电开关上。
随着岩洞的忽然变暗,仿佛整个岩洞都安静了一般。
“好!”妇人短促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林迹便听到了些许流水以外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迹心中一紧,打开手电对着发声方向照过去。只见空中有藤条垂落,有人影坠着藤条凶猛往他扑了过来。
原来先前的安静是这些洞穴人在恢复黑暗里的视力,稍一恢复,等妇人发令,便从上方各岩洞扑下来了。
这些人来势汹涌,只是不等林迹开枪,只在光照之下,便有几个人从藤条上滚落下来,砸到岩洞各处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