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黑夜里突然冒出他的声音。
很清醒,看来也没睡着过。
“嗯。”云雾来认命地捞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
十二点半,倒是比她想象中早一些。
祝凯旋摁亮床头灯,看到她的眼睛熬得通红:“因为我在?我去客房睡吧。”
灯光刺眼,云雾来伸手遮住眼睛挡光源,问道:“不用,你家有安眠药吗?”
就算他去客房睡,她应该也睡不着。
“不知道,我下去找找。”祝凯旋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
云雾来半天等不到他的动静,放下手,眯着眼睛一探究竟,发现他正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带了几分不信任。
她又好气又好笑:“我不锁门。”
她有这么无聊么。
过了十几分钟,祝凯旋拿了一板药和一杯温水回来了,拆了一片递给她。
她摇头,伸手说:“两片。”
她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服药历史,直到现在,依然偶尔需要服助眠药物才能入睡,早就有了抗药性,一片根本别想把她药翻。
祝凯旋拆第二颗的动作有几分犹豫:“这上面说成人一次一片。”
“你怕我死啊?”云雾来接过来,仰起脖子灌了一口水。
祝凯旋点头,格外认真:“嗯,不想当鳏夫。”
甚至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可怜巴巴,很能激发女性的母性。
云雾来一口水差点被呛到,她连药带水一咕噜咽下,清了两下喉咙缓解不适,佯装淡定地把水放到床头柜上,说:“再娶个更年轻的不好吗。”
一句玩笑话不知道怎么就触到他逆鳞了,他不理她了,“啪”一声把药丢床头,然后关灯上了床。
莫名其妙、阴晴不定的男人。
云雾来咋舌,才不热脸贴他冷屁股。
她躺好,盖好被子。
药物作用下,她的意识很快变得迷糊,不一会,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的呼吸变得绵长且规律,祝凯旋知道她应该是睡着了,但是他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眠,考虑着要不干脆也吃上一两片助眠药物算了,她就翻了个身从旁边过来了,手臂一伸展,搁到了他身上。
云雾来的睡相,不算惊天地泣鬼神,但绝对也担不上一声“仙女”,以前两个人关系好的时候,她就是条八爪鱼,喜欢死死黏在他身上。
那个时候,他当然是很享受的。
但是现在?
祝凯旋二话不说把她的手挥开了,准确地说,不是挥,是甩。
云雾来被他吵醒,翻了个身,嘟囔着责备道:“你干嘛啊?”
祝凯旋说:“要抱去抱你更年轻的第二任老公。”
云雾来的意识迅速模糊中,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不甘示弱地反击:“那你要亲去亲你的邻居小姑娘……”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捏着她的下巴,愤愤在她唇上一咬,耳边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要你管,我就不。”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动弹不得,她的指尖无力地蜷了蜷,然后彻底陷入了沉睡。
云雾来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祝凯旋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穿进来,在被子上洒下一道光柱,细微的粉尘漂浮在半空里,看来,雨过天晴,是个好天气。
云雾来能估计出时候不早了,不过等到她拿过手机一看看到时间是十点半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第一次在婆家过夜就睡到了大中午,观感很差。
祝凯旋怎么不知道叫醒她,故意看她出丑吗?
这么想着,她快速下了床,愤愤推开卫生间的门。
没想到的是,卫生间里有人。
祝凯旋刚洗完澡,正伸手去够架子上的浴袍,头发上、身上滚落水珠,汇聚着,蜿蜒而下。
云雾来每次吃了安眠药醒来都要昏昏沉沉一段时间,她的大脑接收着来自眼球的信号,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祝凯旋维持着姿势没动,掀起眼皮看她:“这么好看?”
云雾来如梦初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退了出去,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她忽然就记起了昨天看到过的满月裸//照,她没忍住把mini版和plus版进行了对比。
没过几秒钟,祝凯旋穿好浴袍出来了,一派平静:“你进去吧。”
时隔三年半把人看光,画面冲击力很大,云雾来有些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她垂下眸,与他错身进入浴室。
“又不是没见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给出一句极为刻薄的评价,“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