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凯旋:txl是什么意思?
云雾来又有点后悔了,怕自己开的玩笑过于僭越,忙回复:没什么,看不懂就算了。
祝凯旋发了个擦汗的表情:看不出来你的思想这么邪恶。
他很快又解释道:我和行此是24k纯友情。
下一条:他家里出了点事,我不放心他,所以陪他。
云雾来知道自己和傅行此没熟到可以打听人家隐私的地步,没有细问:噢噢,原来如此。
祝凯旋:倒是你,怎么知道我本来是你们班的?
不管是开学第一天宣传栏前面的相遇,亦或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的偶遇,祝凯旋都对云雾来没有印象,云雾来简单把情景给他还原了一下。
祝凯旋半信半疑:真假,怎么我完全不记得。
云雾来:贵人多忘事。
祝凯旋跟她道歉:
我的错。
那作为补偿,我给你补课吧。
你每天碰到的不会的题,整理好,晚上统一告诉我,我给你讲。
这当然是个很诱人的条件,不过云雾来很担心会耽误他时间,笑言:那我每天不会的题可多了,可能两天下来你就会骂我蠢。
祝凯旋却说:
不会说你的。
自信一点,早读两年还兼顾美术,有这个成绩很不容易了,听你们班主任瞎bb干嘛。
这天作业做下来,云雾来就把不会的题写下来或拍下来给祝凯旋发了过去,怕影响他学习,她好几次强调:你先管自己,忙完了再理我,要是太晚了也算了,没关系的。
祝凯旋说自己忙好了,然后开始给她依次讲解。
讲着讲着,云雾来发现祝凯旋不回她了,她等了好一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自己停机了。
彼时,手机流量套餐的流量都不多,她一个月只有100m的流量,超出后每兆按10元收费,她和祝凯旋聊了那么久,期间还包括不少图片,用完流量就开始收取超额费,不一会就把话费造光了。
wifi尚未普及,网络快捷话费支付更尚未问世,没有话费的手机就是一块板砖,什么都没法干。
云雾来在书桌前干瞪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胆去书房开电脑。
被妈妈发现她工作日的半夜偷玩电脑的话,妈妈会劈了她的。
就是不知道祝凯旋会不会误会她是狼心狗肺半路失踪不理人。
第二天就是英语竞赛初赛,地点在一座停用了的校园里,时间太早,她没地方买话费充值卡,再加上忙着考试,依然是和祝凯旋失联的一上午。
中午考完试回到嘉蓝,她才去学校小卖部买到了一张充值卡——要说嘉蓝的小卖部狗是真狗,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但是小卖部卖话费,当然不是明目张胆卖的,你得偷偷走到老板旁边小声说,老板就会神神秘秘问你:“要买几块的?”
云雾来说:“20。”她平时都习惯二十块二十块地充话费,一下子充太多总觉得钱少得太快。
老板给她话费卡的瞬间,她又改口了,说:“还是50吧。”
她还得再买一波流量包呢。
在厕所偷偷摸摸给10086打电话买了30m流量,她第一时间给祝凯旋发去了解释:昨天欠费停机了。
祝凯旋:我今天早上一查发现我也只剩下五块钱话费了。
他的答复证明他没有生气,云雾来松了一口气。
这天过后,云雾来的话费支出直线上升,买流量,一个不留神还会超流量,导致三天两头充值话费,为此,她不得不缩减其它方面的支出。
仇雨发现不对劲了:“雾来,你最近怎么老是买话费,你在干嘛呀?”
云雾来有点想告诉仇雨真相,但是她非常明白现如今自己和祝凯旋的相处模式一定会让仇雨想歪,可问题是她觉得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而且她要怎么解释自己和祝凯旋网上聊得火热,现实却每次都装作不认识呢?
纠结了一会,她还是选择了隐瞒,含糊其辞地带过:“超流量了。”
“流量很贵的,你注意着点花啊。”仇雨叮嘱。
1月底,嘉蓝进行期末考试。
云雾来迎来高中以后的第一个寒暑假,不过,别人可以稍作休息,她不行,因为英语竞赛的集训紧接着就开始了。
没错,她过了初赛。
嘉蓝一共有五名入围复赛的选手,两男三女,她和祝凯旋都位列其中,除了祝凯旋,剩余的同学她全部不认识。
她算是在应登颖面前狠狠争了口气,要是花费了时间,并且在应登颖的标准下“学习退步”,最终没能进到复赛的话,应登颖不知道会怎么冷嘲热讽。
附近几座学校统一包了辆车,把要参加集训的学生送过去,集训地点在隔壁宁城,距离锦城市区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云雾来先上的车,挑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祝凯旋是嘉蓝最后一个上车的,他上来以后,眼神小幅度在车里转了一圈,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滞,然后便冲她的方向走来了。
云雾来装作很投入地看窗外,不过注意力全集中在余光里。
他走到大巴中间位置的时候,有嘉蓝的一个女生招呼他:“祝凯旋,坐这?”
“不了。”祝凯旋笑着拒绝了,“我喜欢坐后面。”
云雾来忍不住想,难道他要坐到她旁边么……
祝凯旋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然后在她座位旁边停了下来。
云雾来的指甲悄悄掐住了自己的指尖,疼痛让她得以保持冷静。
但最终,祝凯旋没坐她旁边。
他坐了她前面一排,也是靠窗的位置。
云雾来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距离很舒服。
车子缓缓起步。
沿途风景渐渐陌生,渐渐从车水马龙变成一望无际的田野。
云雾来塞上耳机,欣赏窗外平日里不常能看到的景色。
祝凯旋转过头来。
云雾来抬眸看他。
他们在网上聊了一个月了,但现实生活中的接触少得可怜,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这种又熟悉又陌生的关系,导致他们无论用何种态度面对彼此都奇怪得很,疏离不行,熟稔也不行。
“那个……”祝凯旋指指车窗,“介意开窗吗?有点闷。”
他很少坐大巴公交之类的交通工具,加上这大巴司机开车喜欢猛踩刹车猛起步,给他开晕车了。
但这会是锦城最冷的时候,他不确定女生能不能接受窗外的低温。
“可以的。”云雾来小声说。
祝凯旋很客套地道了谢:“谢谢。”
他伸手给窗户开了一条小缝,窗外的冷空气争先恐后顺着缝隙灌了进来,吹乱云雾来的头发。
“谢谢。”祝凯旋再度道谢,“冷就告诉我。”
云雾来点头。
然后又没话说了,俩人一前一后,各不相干。
后来还是祝凯旋回头问她:“冷吗?”
其实云雾来有点冷了,但她看出祝凯旋有点晕车,所以摇头:“不冷。”
祝凯旋还是那句话:“冷就告诉我。”
云雾来也还是点头。
这就是一路上俩人所有的交流了。
到达集训地点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这里是真正的荒山野林,云雾来真的怀疑方圆五里除了这所学校没有别的人烟了。
这学校还靠着山,真的不会闹鬼么?
到了学校以后,大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寝室整理内务,寝室划分的基本原则是按照学校和市来划分。
一个寝室八张床位,云雾来寝室里一共是三个嘉蓝的女生和四个明辉的女生,剩下一个空位怕别的学校的人落单,就没有安排,一寝室只住七个人。
几个女生很快就聊了起来,互相介绍了自己。
刚才在车上叫祝凯旋的那个女生叫殷沛儿,是高一十四班的女生,她和云雾来住上下床。
大家不约而同抱怨这里的环境恶劣。
殷沛儿举着手机转了一圈,很颓:“这里连手机信号都只有一格,根本上不去网。”
嘉蓝另一个参赛的女生叫乐竹,无奈叹息:“这是强迫我们在这奋发图强啊。”
云雾来也试了手机,果然信号很差,登上人人,小圈圈半天转不动,最后跳出来一个无法连接网络。
也就是说未来一周她都没法跟祝凯旋聊天了。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她前面14年人生没有祝凯旋,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可是不过一个月时间,她似乎就难以接受没有祝凯旋陪伴的生活了。
整理好内务,大家去教室报道。
全省一共有六七十个参与复赛的学生,集训期间,将分成两个班。
临时班主任把所有的学生都点了一遍,没有祝凯旋。
二分之一的概率,也碰不到么。云雾来有点郁闷地想。
殷沛儿和乐竹也都不和她一个班,与她同班的是另一个男生,虽然本来也不认识,不过在这样的集体里,同校学生抱团是本能,两人顺势成了同桌。
集训下午就开始了,分为三个板块,听力、口语和书面,每个板块各一节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结束课程的时候太阳早已下山,整个学校乌漆嘛黑一片,只有微弱的路灯照耀。
晚上还有晚自习,安排得明明白白,先做试卷,然后对题,最后讲解。
最后还剩了大约二十分钟时间,老师让学生自己巩固,查漏补缺。
模拟卷实在是很打击人的自信心,云雾来看着满卷密密麻麻的订正,有点绝望。
不过看别人也都这样,她稍稍安心一些。
一天紧密的行程下来,最后一点时间她难以投入,开起了小差。
教室的信号比寝室稍微好一点,但是聊胜于无,登个人人还是用了老半天,她看到有来自祝凯旋的未读信息,但她根本点不开。
试了几次以后,她烦躁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就在这时,手机一震。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