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人，应该更容易激动，看谁都是仇敌啊。”凌燕燕困惑不解。

秦云梦摇头，“仇恨就像在冬天里喝的冰水。冰凉刺骨，但很容易上瘾。自那以后，他生活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死仇敌。旁人对他的侮辱和欺负，他都会沉默地和血吞下。待到遇到仇敌，他会把积压多年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仇敌身上。旁人对他的侮辱和欺负越多越凶，他报仇时就越兴奋。”

“对。我眼中只有黄秋艳。我要将曾经受过的痛苦百倍千倍还给她。当年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漂在河面上。是恰巧路过的医仙救下我的。我和黄秋艳相伴多年，也知道她的一点儿想法。她一定想，生下周家的长孙，长孙会继承铁掌门。估计她睡觉都会笑醒。我就夺走她的儿女。她每生一个，我就夺走一个。她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的儿子继承铁掌门，要么满心痛苦，要么会采取一些卑鄙的手段。可周老爷子是老前辈，没那么容易被人设计。我了解周政，他必定会厌烦黄秋艳，另有新欢。她注定会被冷落，在周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在峨眉派里。她毕竟是我们的师姐，总会被尊重。在周家，她只会被嫌弃。”

“那个孩子呢？”秦云梦好奇地问道。

“送人了。还有从周家偷来的一百多两银子。那是一对特别善良的农人夫妇。一百多两银子，他们和那孩子足以无忧无虑地过一生了。现在你来决定。我是不是要把孩子还给她。”

“我会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周老爷子，并以我的名义保护你。以后，她每生一个孩子，就被你带走一个。周家不得拦阻，也不得偷换。倘若他们不遵守，我就废去周家上上下下的武功，没有牙齿的老虎很快就是其它野兽的食物。我相信周老爷子一定会慎重考虑的。”

王彤跪下，结结实实地给秦云梦磕头。

秦云梦并未阻拦，而是说道：“好。这就是你付给我的报酬。从今以后，你并不欠我什么，也不必感激我。去吧。”

王彤起身，缓步退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凌燕燕朝蹲在街口的老板招手。老板兴冲冲地跑过来，发现酒馆里空无一人。

数天后，秦云梦和凌燕燕来到周家，对周政说出来龙去脉，并说对王彤的保证。

周政沉默良久才说道：“放心吧。这样的儿媳生养出的儿孙，我不敢太要。送给善良人家，对孩子也是好事一件。孤苦无依，被贪婪支配而不可得，这是黄秋艳应得的。”

两人走出周家，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最终是几个崆峒派弟子替两人做了决定。

那天，在酒楼里，两人正商量往南还是往北方，就被几个崆峒派弟子围住。

两男两女都是最近在江湖上流行的劲装，五颜六色，混在一起很是好看。

秦云梦扫这群男女一眼，“各位都怒目圆睁，是来寻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