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索香还想纠缠,但这个侍卫一看就不好惹,她也不敢动真格,只能愤恨地瞪了侍卫一眼,不甘心地回去了。
贺祈年准备的马车大而宽敞,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坐在里面又亮堂又不会觉得闷。
里头还准备了冰镇的凉饮和沈晴砚喜欢的点心,连珍珠都对贺祈年的细致妥帖,赞不绝口。
马车驶过平坦的街道,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城门口。
早就有负责接待的宫女和侍卫守在了门口,查验名帖,再有序地放行。
再往里走,就不能再乘坐马车了,都得要下车步行。
这大热的天,灼热的阳光,一会儿就把那些贵妇小姐的精心保养的皮肤热得通红。
姚思露从马车上踩着小板凳下来,哪怕有身边的丫鬟服侍着打伞扇风擦汗,还是热得够呛。看着前面检查的队伍还很长,不由得小声抱怨了起来。
“这天儿也真够热的,贤妃娘娘还非要办什么游园会,还要让我们走这么长的一段路,这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她也只敢小声嘟囔罢了,就算她娇生惯养,在宫里的规矩前,一样没有特权。
她无聊又烦闷,眼神往身后的队伍瞥过,就看见了国公府的马车,应该就是贺国公府的女眷了。
姚思露的唇扬起弧度,挤出大方得体的笑容,有意与车上下来的女眷打招呼,留个好印象。
可一看到车上下来的人,她的笑容便瞬间僵住了。
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晴砚!
她怎么会出现在贺国公府的马车里!
姚思露心头的火熊熊燃起,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质问一番。
沈晴砚从马车上袅袅婷婷地走下来,夏日的光太过晃眼,她下意识地微眯双眼,抬起素白的皓腕,用团扇遮住了半边脸。
薄施脂粉的脸蛋,如剥了壳的荔枝,透出莹润的光。微抿的粉唇上一点晶亮的口脂,欲拒还羞。活脱脱就是从仕女图上走下来的美人。
落在贺祈年眼里的,就是这样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贺祈年知道,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会合身,但不知道会如此地合适。
不是这件衣服好看为她增添艳色,而是她的美丽,完美地撑起了这件衣服。
此时此刻,贺祈年觉得,他想要让别人都能看到她的美,想要让别人知道她是这样一块璞玉,但又容不得旁人半分觊觎。
于是他从心而动,毫不犹豫地驾着马朝沈晴砚而去。
沈晴砚才刚刚跟着队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脚上的鞋子有点磨脚,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可能把鞋子脱下来,只能忍着。
旁人看起来,她是步履优雅,其实她是想走慢一点,掩盖她的不自然。
沈晴砚没有防备贺祈年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仰起头看他,圆圆的杏眼睁得大大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贺祈年没有下马,俯瞰着她,朝她伸出了手:“上来吧,我带你走近路。”
沈晴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顶白纱围帽已经严严实实遮在她的头顶。接着她的身子一下子天旋地转,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