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和沈牧坐在高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家常,看着儿女绕膝,阮氏则还是有些惦记沈安年的安危:“安年最近送来了的家书,一封比一封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沈牧抚了抚她膝头劝慰:“夫人安心,安年是我们最出众的孩子,有勇有谋,我年轻时都未必如他。”
阮氏和沈牧的关系在沈晴砚不懈努力下,有所缓和,沈索香和陆姨娘也都安分了许多,夫妻俩倒也能坐在一处好好说话了。
两个人年纪长了,虽说从前也许多隔阂,但亲情倒是历久弥新。
不过,这幅和乐融融的画面,落在陆姨娘眼里就是扎眼又扎心。
她举起酒杯,凑到沈牧和面前,脸上笑容盈盈:“主君,你和主母能重归于好,这一日我不知道盼望了多久。为了庆祝你们和好如初,还请主君满饮此杯。”
沈牧抬头看了看今天细心打扮过的陆姨娘,眉眼是笑着的,却泛着盈盈水光。
她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向沈牧展示空空的杯底,嘴角的笑泛着苦涩:“主君和主母和和美美是香雪喜闻乐见的,可是香雪还是忍不住思念主君。主君有多久没有来看过香雪了呢…”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牧:“没有关系的,主君事务繁忙,香雪都知道的。香雪只是太思念主君了,才忍不住…”
陆姨娘贪恋似的看了沈牧一眼:“只是不管主君再忙,香雪只希望主君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只要主君安乐,香雪一人独守空房也没什么的。”
一番话说得情肠婉转,沈牧听着心有戚戚。
“我这几日是太忙了,没能顾得上你,委屈你了。”
陆姨娘用帕子拭泪,声音却是笑着的:“不委屈,不委屈,只要主君闲暇时能想起香雪一二,香雪就一点都不委屈。”
沈牧看着陆姨娘如此懂事,也有些愧疚,陆姨娘也正是吃准了沈牧最吃这套。
不过沈晴砚可不想她又出来离间阮氏和沈牧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关系,也端了一杯酒出来敬陆姨娘。
沈晴砚举着酒杯,言笑晏晏:“姨娘一直为我们沈家操劳辛苦,我和父亲,母亲都看在眼里,我先敬姨娘一杯。”
陆姨娘连连阻拦:“哎呀,哎呀,这可使不得!我也是沈家人,为了沈家人一心一意是应该的。”
沈晴砚把酒饮尽,笑得客气:“不过姨娘,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姨娘。”
陆姨娘语气谦卑,面上却忍不住露出得意神色:“小姐哪里的话,你有什么尽管可以问。”
沈晴砚踱步上前,气势凌厉:“姨娘既然嫁入了我沈家,成了我沈家的人,难道不应该以我沈家为先吗。姨娘要提拔家中亲戚并非不可,怎么什么臭鱼烂虾都往家里塞?布庄里一堆光吃饭不干活的伙计,都跟你沾亲带故,你侄女把我们沈家的店当成自己家的,上门来打砸抢。连府里的大夫都是你陆姨娘的远亲,给我母亲治病也不尽心,差点把我母亲的肚子治坏了。你说你一心一意为沈家,这些你又如何解释呢?”
陆姨娘背上涔涔地流出了汗,她居然连马大夫的事情都挖出来了?那其他的事情……不会的,陆姨娘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