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年指着后头的马车笑说:“您女儿在马车里憋了有一会儿了。”
阮氏正要上前去接,沈索香忙冲着旁边的丫鬟道:
“赶快搬个脚凳过来,我好接姐姐下马车。”
沈索香亲自将脚凳放好,柔柔唤道:
“妹妹,下马车了。”
沈晴砚知道沈索香没安什么好心,但也没想到她竟直接搬个让蚁虫蛀坏了的凳子来让她下踩着下马车。
看着脚下的破凳子和缺德的妹妹,沈晴砚突然觉得日头真大,她头也大。
沈晴砚正愁怎么想个招不下马车呢,不下不给面子,给沈索香挑事儿的机会。
下了吧,少不了要摔一跤,怎么都不合算。
突然听沈索香呀的一声:“妹妹,这脚凳竟是坏的!妹妹莫要怪那丫鬟,她必然也是不小心才拿了这么一个坏凳子。”
说着说着,她竟弯下腰来:“妹妹踩着我的背下来吧!当姐姐给你赔罪了。”
顿时周围有不少人小声议论,早就听说沈家大姑娘刁蛮任性,竟还要踩着姐姐的背下马车?
沈晴砚一听这话真的很想踩上去,可是她不能,边上那么多人看着,她踩了才是真的中计了。
要不干脆咬咬牙跳下来算了?
沈晴砚正准备狠狠心闭闭眼往下跳,就见沈安年走过来一把把自己抱下马车,理都没理边上趴着的沈索香,还笑着说:
“都多大了还跟大哥撒娇呢?”
说罢放下亲妹妹,跟这个不省心的庶妹说:
“还不赶紧起来,沈家不缺下人,你这样作践自己是做什么。”
沈索香下套不成,反让那么多人看了笑话,心中堵塞,满脸通红。
边上的沈牧和阮氏,心里明白面上也没多说,只有阮氏开了句玩笑,假装呵斥沈晴砚,实则也是替她解围:
“多大了还跟大哥撒娇,知不知羞?”
周围人顿时大笑,感叹这一对兄妹感情可真好啊。
这下更没人理怨念的沈索香了。
这时,沈老夫人才姗姗来迟,沈索香顿时像有了靠山,来到祖母面前殷勤伺候。
沈老夫人也是吃她这套,顿时欣慰地拍拍沈索香:
“好孩子,祖母来了,有祖母在,没人敢欺负你。”
沈晴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的好祖母啊,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
沈老夫人跟周围人客套了一番,便领着自家人回了府。
此时,巷子的拐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人,瞧着沈晴砚的背影,眼神复杂。
是怀念,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赵元徽自己也说不清了。
从他重生回这一世,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躲在暗处看着她在人前耀眼夺目,她走远了,他才敢在人前出没。
这辈子的沈晴砚逐渐地成了他高攀不起的所在,这辈子的沈晴砚是潭上月,他赵元徽是什么,大抵是潭底的淤泥吧,赵元徽如是想。
一旁手下来报,打断了他的思绪:“主子,军队那边已做好安排,保证让沈牧吃不了兜着走!”
赵元徽冷眼看他:“安排下去就好,切勿再在人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