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察觉到他一直在望着自己，她忍不住开口想要扯开话题。

“子时。”

圆月一轮，悬挂在正中，想到今晚本该是团圆佳节，可偏偏沈晴砚却要受这么多罪，贺祈年就越发觉得愧疚。

“都已经这么晚了吗？”沈晴砚听了也觉得有点恍惚。

好像从她刚刚被救下来那的一刻还没有多久，可偏偏已经过去了很久。

“你赶紧去休息吧，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没必要继续留在我身边。”沈晴砚语气十分认真，如果自己今天不主动开这个口，恐怕他还会继续愧疚懊恼下去。

“没事，我不累，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好好照顾你。”贺祈年眼神坚定。

他真的很害怕沈晴砚刚醒过来，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也怕她会陷入像之前那般的恐惧与无助中，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自己翻身下马，正准备将她搂入怀中时，沈晴砚颤巍巍将刀尖比划在自己胸口的样子。

若是能够抓住那两个歹人，他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再说了，外面还有陪同的丫鬟，珍珠也在外面守着我，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若是我真的半夜出了什么特殊情况，我会让她们第一时间去报告给你的。”知道这一晚上的奔波，已经让他十分劳累，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沈晴砚只觉得心疼。

“我不放心别人。”他先前也觉得中秋佳节人多眼杂，想必不会有人随意对他们动手，可终究还是让沈晴砚落了单。

贺祈年的眉头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松动半分，只是静静地望着沈晴砚臂上的一块伤疤：“你很疼吗？”

沈晴砚愣了一下，才发现在他给自己上药的同时，她一直在无意识地发抖。

“还行吧，也不是很疼。”她轻笑着摇头。

“你也没必要那样紧张，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怪你的。”是她自己放松了警惕，才会跟他们分开。

贺祈年摇摇头：“可是我会怪我自己。”

沈晴砚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没必要这样给自己心理负担啊，你这样反而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现在也睡不着觉，索性坐起身子，任凭他帮着自己涂药膏，只是在触碰到那些未曾结痂的伤口时，她会不小心哆嗦一下，贺祈年就会下意识将手劲放的更轻。

看到他这副对自己的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沈晴砚不知不觉间，一颗心也软成了一滩水。

她扬起眉梢微微一笑。

贺祈年小心翼翼卷起她的裤脚，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然而上方也有不少红肿的擦伤。

他看着，眼里的恨意几乎都要滴出血来：“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

“我当然相信你。”沈晴砚轻声安抚着他的情绪。

贺祈年一边用手指涂抹着药膏，一边帮她把衣服往上拉了点，可却恰巧露出了小腿上的一块伤疤。

白皙如玉的腿上多出一块褐色的印记，看着倒是让人扼腕叹息，如美玉无瑕。

“这块疤，难道好不了了吗？”贺祈年突然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