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苽还未从小白受伤的悲凉之中缓过神来,明晃晃听见宫娥的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玉帝要见我?”
那宫娥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静静等着夏溪苽起身。
得到肯定的答案,夏溪苽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
许是南宁绝蟠桃盛会那天一位仙子也未相中,这次宫殿里却破天荒住进一名女子,玉帝作为长辈,总要了解一下情况。
朝那宫娥微微颔首,夏溪苽淡淡道了句,“知道了,容我换一身衣服。”她说着,再度看了依旧昏睡的小白一眼,便往里屋走去。
叫人帮着换了一身鹅黄色留仙裙,夏溪苽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跟着那宫娥驾云而走。
夏溪苽心里明白,这一趟无论结果如何,到底是一场鸿门宴。
倘若玉帝已经知道她就是那蟠桃盛会时,被西海龙王说成心机深沉的小女儿,那玉帝要见她,自然是要下逐客令的。
但如果玉帝还未知晓她的身份,那情况只能更糟糕。他老人家只怕连心情还未整理好,突然发现是她,保不齐就要被定一个妖媚惑众的罪名,直接丢出九重天外了。
思量间,人已到了大殿外。
待天兵一声通报后,便有另一名宫娥从里面漫步而出,将她迎了进去。
天庭盛景她在蟠桃盛会那日就已经见识过了,可当金碧辉煌的大殿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夏溪苽还是不由自主的惊叹。
金光万丈,云雾缭绕,委实是仙界极乐之地。
玉帝见夏溪苽进了仙家禁地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对夏溪苽的那份不满便又扩大了几分,满脸威严道:“西海小仙,你可知罪?”
得,什么还没问呢,直接开罪了。
夏溪苽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小白还在南宁绝的宫殿里躺着,她势必也不管对错,直接俯首认罪走人了。
眼神直直对上玉帝的探究的目光,夏溪苽冷冷道:“敢问玉帝,小仙何罪之有?”
玉帝许是没有料到夏溪苽行事如此大胆,浓黑的剑眉微蹙,倒也不曾动怒,只是沉了嗓音慢条斯理道:“你已被逐出九重天界,此番未经许可擅自闯入,其罪一也;蟠桃盛会设计不成,再度迷惑南宁仙君上心于你,其罪二也;有意为自己开脱,誓不认罪,其罪三也。三重罪名,条条清晰,你这下可还要抵赖?”
听玉帝的语气,想必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的身份。这一次来兴师问罪,也是派人探清楚了她刚刚醒来,南宁绝又不在一旁护着,特意挑好的时间。
既是玉帝有意为难,那无论夏溪苽说些什么,都只会被当做借口加在誓不认罪这一条上。
奈何无中生有的事情,夏溪苽怎么也不愿白白认了,扬唇冷冷笑开,已反驳道:“罪一,绝非小仙故意闯入,实则是南宁仙君自己的意思;罪二,小仙自认从未想要迷惑南宁仙君,如果非要定罪,也是南宁仙君强迫与我;罪三,那便更是莫须有的罪名了。小仙既然无罪,又为何要认罪?”
她目光毫不避讳的盯着玉帝,字字铿锵有力,叫人听了,也忍不住想要信服。
夏溪苽的想法倒也简单,万事皆因南宁绝而起,即便他是为了救自己,但这些罪推托到他的身上,玉帝如此疼爱自己这个孙子,自然也不会如何惩戒。
可她却是不一样了,且不说原先就有多么不受待见,这会子又带着偏见要她认罪。罪名一旦成立,却是不知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九重天界了。
玉帝见夏溪苽非但没有丝毫想要认错的样子,反倒百般狡辩,竟将罪名都加在了自己心爱的金孙头上,不由冷笑一声,讥讽道:“如此能言善辩,倒的确如西海龙王所言,是个心思歹毒的小仙。”
就知道玉帝不会理会她的辩驳,夏溪苽谈不上失望,只是心头泛起淡淡的委屈。
整件事情说来说去,她都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可偏偏所有罪名的帽子都能扣在她的头上。不过正当辩护,都会被说成是心思歹毒。
夏溪苽稍稍沉默了半晌,玉帝已经将锐利的目光直直探到她脸上,声色俱厉,“你可知西海龙王已经上书亲笔列下你的罪状,说你辱骂兄长,重伤长姐,要朕,好好定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