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又不能当面找人理论,捏着拳头将指甲掐进肉里,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容来,“多谢上仙关心,小仙并无大碍。”
这话里的疏离意思已经很清楚明了了,可惜南宁绝显然不买账,亦投给她一个温和的微笑,不咸不淡的话已出口,“你瞧瞧你这副样子,本君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出事。上午幻珊来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连睡个觉也遭人暗算,委实让本君放心不下。”
夏溪苽面上的笑容僵了僵,直觉告诉她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果不其然,南宁绝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眼底戏谑的笑意更甚,“既如此,你不如就做本君的贴身侍女吧。有本君亲自看着,你想必也吃不了苦去。”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做南宁绝贴身侍女的结果,便是他一边热得要她扇风,一边又嫌茶水凉了伤胃。好不容易待夏溪苽换了热水进来,他又嫌烫叫她吹凉了呈上来。
一下午东奔西跑,总算熬到南宁绝消停了准备看书,现下居然又要她磨墨着手练字。
夏溪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站在南宁绝身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是哪里惹得这位小少爷不痛快了。索性也就将它放到一边,璀璨的眸四处打着转,欲要琢磨个恶作剧好生出一口气来。
这厢,南宁绝已不快的用手轻叩着桌面,凤眸打量着她,“别妄想再用你那些小伎俩暗算本君,本君绝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跟头。”
见自己的小算盘被人察觉了,夏溪苽倒也诚恳,一把放下手中的墨条,开门见山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当初已经答应我在酒楼里的恩怨一笔勾销,做什么现在又来找我算账?”
“你当真不知道?”南宁绝亦将毛笔放下,见夏溪苽点头,却是冷笑一声,“本君何时说过要与你算账的话来?如今这般,是本君在护你周全。”
南宁绝大抵是她从古至今所见,最最厚颜无耻之人。夏溪苽不由气得笑了,还欲在辩驳,南宁绝已极其不耐的站起身往屋外走去,使唤人的话信手拈来,“本君有些乏了,你去打些热水来伺候本君沐浴。”
诚然,夏溪苽是会御水之灵,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随手引来热水。这便意味着,她须得提着两个大木桶从厨房到浴池,已两百米往返跑的距离来回奔波。
而比这些更让夏溪苽感到惊恐的是,南宁绝居然要她来伺候沐浴。这期间万一他把持不住,她又该如何自处?
这般反复考量,夏溪苽愈发不安起来。无奈南宁绝人已不见踪影,她却不能做个甩手掌柜。
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夏溪苽垂头丧气的赶到厨房。
彼时天色已暗,夜空中隐隐现出了月亮的轮廓。
仙界想要生火其实不太简单,许是木质不同,轻易不能燃起。需得找个火系的小仙专门掌管侯火,方才罢手。
简单说明了来意,夏溪苽拎着两个水桶便开始了长达半个时辰的运水过程。期间障碍物太多,连驾云都不得。而南宁绝的浴池,却是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周围树木围绕,好生惬意。
待到夏溪苽气喘吁吁的将最后一桶水送过去,南宁绝已经悠然自得的躺在池子里小憩了。夏溪苽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一路低着头努力不去打搅来人,却在把水倒进去的那一刹那,功亏一篑。
原因自然是南宁绝不知何时恬不知耻的游了过来,伸手拦住夏溪苽的臂膀,嗓音蛊惑,“你这一天也累了,且先下来,与本君一同洗吧。”
这叫什么话,鸳鸯浴吗?
夏溪苽惊慌之下便欲抽开手,谁料南宁绝根本不允她。挣扎间手上一用力,夏溪苽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霎时水花四溅,水的暖意渐渐席卷全身,夏溪苽却只觉手脚冰凉。她根本摆脱不开南宁绝的钳制,只得将双眸愤愤瞪向南宁绝,冷声道:“上仙这是何意?”
“何意?”南宁绝嘴角勾起妖娆的笑,“夏溪苽,本君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还想玩到几时?”
他说着双唇便要侵上来,夏溪苽抗拒的撇过头,下一秒,下巴就已被他擒住。来人的凤眼下,隐隐有火焰腾起。
避无所避,夏溪苽紧抿双唇,目光却死死凝视过去。
南宁绝却是忽然停下了动作,只回望着夏溪苽,眼底寒意渐浓,“你竟是,真的厌恶本君?”
夏溪苽轻轻笑了一声,目光微微移向南宁绝摆在她腰间的手,“您若真的做了什么,我才不会厌恶于你。而是,恨。”
她眼神太过凌厉,竟逼得南宁绝下意识松开手。夏溪苽见状即刻凝神自手心射出一道水柱,披头盖面便朝南宁绝袭来。
她此刻哪里还管什么尊卑有别,清白都差点被人毁了,手下自然不会留情。
南宁绝许是没有料到夏溪苽会有这么一手,急忙侧身避让,竟让夏溪苽彻底逃出他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