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无奈摆了摆手,正声道:“众仙家无须争执,眼下之际,最好的办法还是有谁能够将彩辰上神请出来。【全文字阅读.】”
托塔天王显然一直在等这句话,当即接口道:“臣曾听说上神从前与月老最为交好,前去墨渊前只同他一人单独见过。臣以为,由月老出面劝阻定是两全的办法。”
太上老君拂尘一摆,面上已有了怒意,“托塔天王,你别以为你打得什么算盘老朽不知道。云衍神君才仙逝多久,你就急不可耐忙于自保?”
托塔天王被人戳中软肋,脸上一红,急急反驳道:“我也是为了天界大局着想!”
太上老君又是一声冷哼,“且不论彩辰上神有多痛心,便是老朽也时常寝食难安。你不在乎自是无妨,可怜月老得知神君陨落的消息日日躲在他那月楼中不出来,如今却被你这自私小人硬生生担下这样的烫手山芋!”
托塔天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上前几步呛声道:“太上老君,我敬你是天界元老才处处与你相让,你何苦含血喷人?神君陨落的事情我如何不伤心难过?仙界因为此事整日沉浸在悲伤之中,难道就不应该有一个人跳出来主持大局?”
“够了!”玉帝一声怒喝,龙纹衣摆猛地一拂,一双凤眸锐利的扫视着众人。
天子之威常人难以承受,纷纷收敛神色,恭敬作揖。
玉帝这才叹了口气,淡淡道:“月老素来与老上君谈得来些,他的事,还请老上君多多担待。”
太上老君再不情愿,也不好拂了玉帝的面子,亦心知玉帝此时处境同样尴尬,遂沉声允诺道:“还请玉帝放宽心。”
托塔天王自觉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看向太上老君,趾高气昂的话还未多说一句,玉帝威严的嗓音已然传来,“罗刹地的事托塔天王难辞其咎,日后若再有差池,朕唯你是问。”
托塔天王耷拉下脑袋,规规矩矩道:“臣明白。”
今日朝会便如同闹剧一般收场,众仙各怀心思,一一散场,独剩玉帝端坐高台良久,目光悠远。
“云衍,你待朕的子民仁慈,却养出了这样不知报恩的性子,说到底,还是朕的过错。”
九重天外,顶端的一朵白云之上,祥云缭绕,金光自边缘弥漫开来,彩虹横架之上,一派祥和之地。
彩辰坐在石椅之上,神色自若的喂着鱼食。
“小桥流水,春暖花开。”
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几分爽朗。
彩辰侧目望去,来人一袭绛紫色华服,行至跟前,便开始装模作样的行礼。
她也不拦她,嘴角笑意苦涩,“容柒,如今连你,也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来人当即收手,轻车熟路的找到一旁的石椅坐下,望着四周景致,颇为感慨道:“这确实怪不得我,我不过下凡历了几劫,回来时便得知你成神的消息,很多事难免要知晓些许分寸才好。”
听她如此说,彩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笑道:“也是,当初你将偷盗桃花酿的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我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
“好汉不提当年勇。”容柒大笑三声,英眉上扬不见半点惊慌,“你这里倒是和云衍从前的摆设分毫不差。”
“凡事用心记了,按部就班而已,又有何难?”彩辰笑了笑,忽而想起以往惊异于云衍竟在每一重天都安置了处所,却原来,不过太寂寞而已。
容柒点头,赞同道:“你这人太固执,起先你执意要在人间修葺竹屋,我便明白。”
彩辰不理会她话中有话,随口问道:“你从前进过云邸?”
容柒伸手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就来过一次,还是被人警告的那种。”
彩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但八百万年前,作为九曜星中的一颗,我与你们共同生活过。只可惜封印墨渊那一天我亦被人封印起来,直至数万年前才觉醒。”容柒语气淡然,红紫色的眸中却有悲伤一闪而逝。
“云衍大抵是一眼便认出我了,他怕我将他的计划全盘告知与你,还特地找我过来开了一场座谈会。”
印象中素来淡泊的云衍总是对容柒不甚待见,谁想竟是这样的缘由。
彩辰不禁莞尔,笑容却不达眼底。
想想,便道:“你此去人间,可有什么收获?”
容柒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句话说得同仇敌忾,“现下这样,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