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萧问水的医生都认得他了,一见他过来,笑眯眯地说:“萧先生还在封闭治疗中呢,你要是想见他,等到明天下午可以见一见,然后又要进仓治疗啦。带了换洗衣服没有?我给你开个陪护病房,好不好呀小朋友?”
云秋走到哪里都容易被叫成小朋友,他已经习惯了。当天,他就带着自己的家当——萧小狼一只,萧小熊一个,换洗衣物和零食若干,搬进了陪护病房。
这期间,他和萧问水发短信,萧问水也没有理。他这几天给他发短信,萧问水也没有回,积压了上百条。
直到第二天中午过后,云秋的手机才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把他从午睡中吵醒了。他爬起来一看,是萧问水正在逐条回复他的短信息。
【大哥哥,新年好。新的一年我也要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的。】
回:【新年好,最喜欢秋秋,会一直喜欢秋秋。】
【大哥哥,新年的第一天早上好,今天一个人睡的,萧小狼吃了两碗狗粮,我吃了一碗半的饭,喝了一点牛奶。】
回:【多吃点长肉,我和你一起长肉,医院病号餐不错。】
信息越来越多,萧问水发信息的速度很快,他一直都是语音录入,系统给他配置的最高等级的ai传译器,大片的信息像冬日的雪花那样飞过来,让云秋目不暇接。
他赶紧发了一条新的短信过去:【大哥哥,我到医院了,前面的你可以不用回复了,回复那么多条,好累的。】
可是显然他这条最新发出去的还没有被看见,萧问水依然在逐条回复他。他渐渐学会了他说话的口吻,一本正经地用孩子的语气跟他报告自己的生活琐事。云秋说被小猫抓得很痛,萧问水也说自己被输液针扎得疼;云秋说今天吃了什么,他就说医院病号餐如何。
等到他回到倒数第二条消息的时候,那边才突然顿了顿。云秋憋着笑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隔壁好像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于是赶紧左右四下看了看,躲去了陪护病房的窗帘后面。
这边的一切设施用度都是最高品级,包括窗帘、地毯在内的所有物品陈设都会每天换洗、清理。云秋躲的窗帘是两层的,一层是蓝色的厚重布料,一层是乳白的纱。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外面的一点光亮,但是并不明显。
他前脚刚躲进去,后脚就有人开了门。
熟悉的信息素气息在房间中弥漫开来,萧问水的脚步声一如既往,轻而稳。他推门进来,萧小狼首先呼哧呼哧喘着气去扑他、蹭他,被他伸手示意乖乖坐下蹲好。
床单上凌乱不堪,还有被压出来的印子,摸上去,甚至有点温热。
萧问水低声笑了,拍了拍萧小狼的头,俯身问它:“你看到我老婆没有啊,小狼?去,去找云秋。”
他教给萧小狼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指令,其中包括“去找云秋”。还没过三秒,萧小狼就把云秋卖了——它冲过去叼起窗帘一角往外拉,让云秋露了半个身体出来。
云秋一看自己暴露了,也开始骂萧小狼:“臭小狗,坏小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躲起来的。”
“每次都躲窗帘后面,萧小狼不说我也知道了。”萧问水说。
他笑着走过来,顺势非常自然地就伸出手撑在了墙面上,把云秋整个人框柱了。这么久的别离,漫长得几乎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目光像是随时可以烧起来一样。云秋被他看着看着,心跳也快了起来,偏过头去想要害羞地逃离他、躲避他,然而他被萧问水圈在怀里,如同画地为牢一般。他躲,萧问水就慢悠悠地在窗帘里找他。窗帘层叠浮动,身影交错纠缠,带着轻微的衣料摩擦的声响。
还有温柔低微的哄声:“让我亲亲好不好?想你了,宝贝。”
萧问水隔着一层乳白的窗帘抓住了他,透过雾气一样的朦胧,低头看他的宝贝。云秋脸上带着高兴的笑意,眼睛闪闪发亮,又觉得此情此情实在是令人羞怯。几天不见,反而催生了他身上那股子罕见的小矫情。
他想他了,看到他的时候,云秋就眼皮反酸。萧问水和几天前一样,可是好像神情憔悴了一点,人也更瘦了一点。他不仅没有按照承诺的那样胖起来,反而更瘦了,这让他很难过。
云秋说:“那你亲亲我嘛。”
他放弃了挣扎,主动歪过头,想要绕过窗帘的阻碍讨要他的亲吻,可是萧问水却轻轻挡住了他的动作。
他直接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纱,吻住了他。
这种触感很怪异,柔软的唇,略硬的纱,挡在两人之间辗转阻碍。这个吻将分未分,又不似聚合,只是暧昧地,缠绵地止步不前。年轻的omega像被白纱包裹的新娘,乳白的朦胧为他罩上纯洁与迷蒙的色彩,他可以靠近,可以将他拥入怀中,可是永远无法真正碰到他,越是这样越是焦渴,足尖碰着足尖,手肘抵着胸膛,两人眼中都燃起了火焰。
云秋着急起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了窗帘,钻进他的怀中,要他更加真切地吻住自己。他动作太急,窗帘架发出卡啦一声拖拽摇曳的响声,好像是被他拉坏了。
萧问水又笑,他轻轻地在他脑门儿上弹了弹,也不说别的什么,只是笑:“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