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大喜,只要云苏松开她,只要云苏敢与她出去,那她就有逃脱的机会。
宋繁花本来想抬起下巴蔑视一下云苏的,至少输了功夫不能输了气势,可她被点了穴,不能动,只好用眼神睥睨着他,带着挑衅的色泽,“那你解了我的穴,我们去外面打。”
云苏啧啧摇头,“本王可不会上你的当。”他手臂一伸,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揽在了怀里。
温香软玉一入怀,云苏就笑了,“本王赐你单打独斗特权,但是,你敢接吗?”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从额头到眉峰,又从眉峰到鼻尖,再从鼻尖到下巴,最后,堪堪停留在那绯艳的唇上。
云苏看着那小巧诱人的唇,想到在颜华山那天品尝过的这唇色的滋味,不自禁的喉咙滚了一滚,他忽地将宋繁花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宋繁花大怒,“你要做什么!”
云苏站在床前看着她,轻笑,“你不是想与本王单打独斗吗?”他缓缓坐下来,对她道,“本王依你。”
宋繁花冷笑,“那你给我解了穴道。”
云苏没解,却伸手解开了她紧裹在身上的裙裳,宋繁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在他要解她里衣的腰带时,她终于惧怕了,她红着眼眶急急地说,“王爷想做什么!”
云苏看她一眼,手落在她的腰上,腰很软,虽然隔了一层衣服,他仍旧触到了那一抹柔软,然后就不可遏制地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
那一晚她扑进段萧怀里的情景浮上脑海,让云苏在看着宋繁花落泪的一刻于心不忍的心一下子坚定起来,他想,她有什么好哭的?他能看上她,他愿意碰她,那是她的荣幸!
云苏薄唇一抿,浑身沁出阴冷之气,手指用力,要将宋繁花的腰带扯开,眼见着自己马上就要暴露在云苏眼皮子底下了,宋繁花蓦地出声,“我已经与段萧有了夫妻之实,这具身子已经是残花败柳了,王爷看了不膈应吗?”
云苏手指倏顿,看着她的脸,冷笑,“确实会膈应。”
宋繁花平静地说,“那王爷松手。”
云苏没松,腰弯下去,一口在她的脖颈上,宋繁花疼的尖叫,云苏舔着那处牙齿印,慢慢的,舔舐变成了啃咬,一路从她的脖颈,覆上她的下巴,在那里辗转盘桓一会儿之后猛地攫住她的唇。
多么诱人的唇。
一碰上就让人舍不得松开,想要与她沉沦,想要与她共舞,想要与她……水乳交融。
云苏想到了窗台上的那一盆凤尾草,想到了那凤尾草碧绿又饱满的叶子,想到了那叶子被他揉滥的样子,想到了他一手泥泞的水汁,想着想着他呼吸就喘了起来,身体的某个地方疼的要炸。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了她。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还是大脑,都在强烈地传达着这个念想。
云苏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能比毒药还厉害,侵占他的所有感管,惑乱他的所有自持,诱他下地狱。
云苏知道自己不能动情,尤其这个女人还处处与他作对,想杀他,想害他,想颠覆他苏家,想颠覆他云苏,可不知道为何,心,不可抑制地为她臣服。
云苏吻着吻着那美妙的滋味里就渗进了咸味,他微微蹙了蹙眉,十分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稍稍抬了抬头,就看到宋繁花在哭,在空洞的哭。
她没有大吼大叫,只是在无声的流泪,眼睛盯着头顶的某处,空洞而绝望。
或许,杀她不是痛的。
占有了她,她才会生不如死。
这个念头一从云苏的脑海里蹦出来他就吓了一大跳,他看着宋繁花的眼泪,心有点闷,有点恼,有点恨,她哭什么哭?
云苏伸出袖子将宋繁花脸上的眼泪狠狠抹掉,瞪着她冷笑,“若今日本王睡了你,是不是不用本王再动手,你就会割腕自杀?”
宋繁花不理他,沉默地用眼泪抵抗,心中却在想着,还有一个时辰七非就回来了,这一个时辰要怎么过?
真的任由云苏糟蹋她吗?
不。
不能!
宋繁花想到段萧,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她不想哭的,尤其这个时候,哭对她来说没用,也压根解决不了事情,可就是不知为何,想到段萧,心口发疼,眼泪控制不住。
宋繁花很清楚云苏点人穴道的手法,一般人点的定身穴到了时间就自动解除了,可云苏点的定身穴,除非他解,不然永不破除,若她没有重生,她定然要一直受制于他,可她重生了,就不会一直受制于他了,刚趁着云苏吻她而放松了所有警觉的时候,宋繁花运用御魔录的异力以及巾帼手的掌气打通了内息穴脉,内息穴脉一开,她就能运用内功去破解云苏的定身招式。
宋繁花一边无声流泪一边蓄紧内力往某个穴道冲去。
按理说,以云苏的功力,不可能发现不了宋繁花在做这些小动作,可刚刚他吻了她,那种悸动和心跳一直控制着他,让他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她的泪上。
所以,当宋繁花冲破了穴咒,在云苏低头要去吻掉她眼睑下的泪时,一柄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大动脉处,宋繁花没有犹豫,也没有仁慈,短剑一抵上去,就直接要划断他的脖子,这么好的机会,宋繁花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她的狠辣、无情在云苏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云苏先是一怔,大概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宋繁花会解他的定身咒,当脖颈处赤辣辣地传来疼意时,他猛然惊醒,一把攥住宋繁花的手,那手劲大的几乎要将宋繁花的手腕给捏碎了,他阴沉着眉目,将她手中的剑击落,又将她往后狠狠一甩,宋繁花被甩出老远砸在屏风上,疼的抽筋,可却笑了。
云苏伸手摸了一把脖子,摸出满手的血,他看着那血,首次现出嗜杀眼神,他慢慢扭转过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白衣散乱的女子,一字一句,声音似刻了磨石般阴狠粗砺,“很得意?”
宋繁花手肘支着屏风,白衣散成了风,露出她隐约可见的雪白锁骨,可她不管,径自仰起脸来大笑,“可惜了,差一点儿就能让你死在剑下。”
云苏看着她,那么的深,那么的冷,那眼神令人心惊肉跳,却又让人畅快解气,他盯了宋繁花好大一会儿,然后起身,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冲她说一句,“这般对本王,你会后悔。”
宋繁花冷笑,“敢这般轻薄我,王爷你也会后悔。”
云苏笑了,“宋繁花,本王要的,可不只是轻薄。”
说罢,扬袖一掸,那些被紧闭着的门窗忽的一下又全部被打开,打开后就远远地听到七非兴奋的大叫声,“哎哎哎,宋小六,你看我今天猎到了什么?居然是野貂!”
云苏听着七非的声音,面无表情地跨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兵斗声。
宋繁花大惊,蹭的一下子跳起来,也不管自己此刻狼狈的让人异想非非的样子,挟了剑就往打斗的地方跑去,近前一看才知道,是云苏在杀七非。
七非虽然厉害,可对上云苏,那是完全没胜算的,宋繁花扬起巾帼手就往云苏后背打去。
云苏躲了过去,躲过去之后先是看了宋繁花一眼,又看了一眼被避开后打在树干上的掌气,他眯紧眼眸,忽然就沉笑一声,说了一句莫名其秒的话,“宋繁花,你注定是本王的。”
说罢这句话,云苏走了。
宋繁花却没时间去管云苏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很担心七非,走上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问,“你没事吧?”
七非看着她,目色微沉,“我觉得有事的人是你。”
宋繁花不解地“嗯?”一声,道,“我没事。”
七非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她看着宋繁花脖颈上的鲜红齿痕,冷声问,“是云苏弄的?”
宋繁花伸手摸了摸,也没隐瞒,“是他。”
七非忽的将她的脸甩开,气道,“你为什么让他碰你!”
宋繁花摊摊手,一脸无力,“我差一点儿就杀了他,但可惜,只差一点点儿……”
七非瞪着她,“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让他碰你!”
宋繁花掀她一眼,“我打不过他。”
七非气闷,她看着宋繁花脖颈上的齿痕,觉得很刺眼,再看她的嘴巴,又红又肿,傻子都知道这张嘴肯定也被刚刚那个男人啃过了!七非气的想杀人,但她,妈,的,她到底是更想杀了云苏还是更想杀了这个小丫头还是更想杀了自己!
她家少爷的未婚妻,未来段府的少夫人,他们要奉为一生的主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别的男人轻薄了。
七非很想甩自己两个耳光,少爷将她派到夫人身边,为的就是时刻保护她,可她……
七非恨恨地瞪一眼宋繁花,气红着眼走开了。
宋繁花嚷嚷,“你打的野貂呢?我还没吃晚饭,我饿了!”
七非真是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她扭头冲她怒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吃得下?”
宋繁花眨眼,“为什么吃不下?我今天练了一天功,刚又与云苏周旋了很久,消耗了很多内力,我要大补!”她扬声命令,“你去烤肉!”
七非气结,指着她红肿的唇,“你到底如何还吃得下?”
宋繁花摸摸嘴,眉头蹙起来,很不爽地道,“没道理被别人吃了我就绝食吧?啃的是我的嘴又不是我的胃,我也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关的人让自己饿着!”
七非一怔。
宋繁花双手负起来,极为严肃认真地对七非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轻待自己的身体,哪怕身体残破不堪了,也要让它养足精神,因为一旦身体没了,未来就没了。”
七非哼哼两声,扭头去找野貂,找到后她就去河边剖洗,洗干净后烧火,烤的时候,宋繁花坐在草地上,冲七非说,“今日的事不要告诉段萧。”
七非冷笑,“告诉少爷了他也不会嫌弃你。”
宋繁花道,“我不想让他担心。”
七非哼一声,“都不知道少爷为什么会喜欢你。”
宋繁花笑了笑,想到韩廖说她配不上段萧,如今七非的语气,大概也觉得她配不上段萧,或许真配不上吧,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与段萧有相同的路,有相同的目标,而为了这个目标,她愿意助他,给他,成就他,若有朝一日,大仇得报,他身边出现了配得上他的女子,她会让贤。
这个世上,没有谁会一直是谁的谁,路在走,人在变,千古如是。
……
烤肉的时候宋繁花拿了一截树枝在玩,七非找了一些药草做料,弄好之后洒了一些到肉架上,又继续烤,等烤食,香喷喷的味道传了出来,宋繁花将树枝一扔,拿起一块串好的肉就吃了起来。
七非看她狼吞虎咽的样,轻叹,“不知道的人看你这副吃相,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宋繁花笑道,“那是蠢人。”
七非一噎,有时候她是极度讨厌跟宋繁花说话的,因为每每会被她一句话怼死。
七非哼一声,也拿起肉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两个人回了竹屋,洗洗躺下就睡。
而同样的夜,段萧却睡不着,刘宝米、刘大刀也睡不着,今天他们遇到了拦杀,虽说到最后那些来杀他们的人大多数都被他们杀了,可风樱在关键的时候为段萧挡了一刀,那一刀从风樱的肩膀一路砍下去,伤势很重,因为已经离开了长乐关,风樱又伤的太重,他们就没有来回奔波,直接在附近的山下里找了一家客栈。
把风樱安置好后刘宝米就去街上找了郎中,但这不怎么发达的小村镇,郎中的医术有限,压根治不好风樱这么严重的伤,刘宝米没法了,哭着求段萧想想办法。
段萧想都没想,直接让无方去找韩廖,让韩廖把韩稹带过来。
虽然这一来一回浪费的时日会多一点儿,但只要韩稹来了,风樱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活下来,且不会留下后遗症,无方领了命离开,回长乐关找韩廖,向韩廖说明了事情原委,让他想办法把韩稹请来,韩廖不耽搁,人命关天的时候,他当下就飞鸽传书给韩稹传了一封信。
韩稹看到信,郁郁地砸巴一下嘴,骑马赶了来。
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韩稹赶到小镇,亲自给风樱看诊,看诊完,出来,刘宝米、刘大刀,段萧、韩廖、无方都看着他,他哼一声,道,“死不了。”
五个人紧提的心口总算是松了下来。
对刘宝米和刘大刀来说,风樱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的姐妹,他们是万万不能看着风樱死的。
对段萧来讲,风樱是风香亭的女儿,若是死在他的身边,那宋繁花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好不容易将这三人拉拢过来,切不能因为风樱的死又功亏一篑,还有风泽,若是风泽知道她姐姐是为了替他挡刀而死,那风泽会不会叛变?诸多因素让段萧意识到风樱是不能死的,所以,他对风樱的关心就多了一些,而这仅有一点儿的关心,让韩稹不舒服了。
段萧从不近女色,如今却对床上的这个女子三番探视。
段萧又来看风樱,又让韩稹撞见了,韩稹眯眼问他,“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段萧想了想,说,“算是。”
韩稹气的拍桌,“一直觉得你挺够男人,现在看来,你也就不过如此。”他气的将手中的药箱一甩,对段萧道,“这个女人我不治了!”
段萧不解,问,“为何?”
韩稹冷笑,“我把她治好了让她活蹦乱跳地来气宋繁花吗?”
段萧一愣,不明白给风樱治病与宋繁花有什么关系,他越发不解地问,“这话怎讲?”
韩稹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真是觉得这个男人缺根爱情的弦,他将药箱一放,抱臂问,“宋繁花呢?”
段萧道,“习武去了。”
韩稹轻哼,“所以你就脚踏两只船了?”
段萧起初真不明白韩稹怎么忽然就不给风樱治病了,如今他这句话一出,段萧忽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段萧那么精明的人,也许刚开始从没接触过女人,也没接触过爱情,所以显得迟钝些,可只要一点拨,那骨子里精明深沉的心思又出来了,他首先觉得有问题的不是韩稹误会他,而是韩稹对宋繁花的打抱不平!
他凭什么对宋繁花打抱不平!
宋繁花是他的女人,不是他韩稹的。
段萧脸一沉,掀起眼皮看着韩稹,“我踏不踏两只船跟你没关系,但是,你若是想打宋繁花的主意还是趁早歇了这个心,她是我的妻子。”
韩稹冷笑,“还没过门呢。”
段萧不疾不缓地道,“我不放手,她就只能是我的妻子。”
韩稹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那天过后,段萧就不再去看风樱了,每日差无方去看,等风樱苏醒过来,度过了危险期,睁开了眼,连无方也不让去了。
因为一场追杀,一场猎杀,段萧在小年那天没能见到宋繁花,宋繁花也没能在小年那天回到长乐关。
因为云苏,宋繁花不得不多滞在山上几天,把脖子上的齿痕养掉。
因为风樱,段萧也被迫留在外面多日,等再次上山,宋繁花已经不在了,段萧一惊,立刻下山往长乐关赶,回到庞府,却被告知说宋繁花没有回来,段萧一下子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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