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莞丝怒目地看着横架于自己身体上方的男人,眼中的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掉的韩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抿紧薄唇,挪开落在她脸上的手,去擦她眼睑下的泪,边擦边说,“好了,别哭了,你现在的样子我也欺负不到你。”
杜莞丝推他,“你滚。”
韩廖顺势收回手,从袖袋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继续擦眼泪。
他这般执著,杜莞丝非但不感动,还气的够呛。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她不用他在这里假惺惺,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爱她,却又强迫她。
杜莞丝一生只爱过云苏一个人,她所知道的爱情就是像云苏那样的,对她关爱备至,对她呵护照顾,从来不对她做愈礼的动作,也从来不对她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所应该做的那种过分的事,当然,在她原先的心中,她一直以为爱情本身就是这样的。
可从宋繁花出现,云苏一次又一次的对她展现出强势和霸爱,又让杜莞丝恍然明白,爱情不是她想像的那个样子,至少对云苏而言,他并不是真的无情无欲,他也有情,也有欲,会为了宋繁花做一切从前从没有做过的事,会露出男人骨子里的坏来。
杜莞丝大概明白了一些,明白了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所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杜莞丝慢慢地忍住眼泪,不哭了,她说了很多次滚,韩廖无动于衷,她也确实没办法了,他说的对,就算他真的又强了她,她也不能怎样。
一来她打不过他,二来她不会让这件事传到外人的耳朵中去,三来云苏知道了也不会为她讨回公道,他以什么身份为她讨公道?所以,只能自己咽苦水。
杜莞丝拍开韩廖的手,用自己的帕子擦脸,擦罢脸上的泪,情绪也平定了下来。
韩廖慢慢地将帕子揣进袖兜,却依旧压着她。
杜莞丝开口,嗓音带着微微的哑,还有哭过后的浓鼻重音,“我想喝水。”
韩廖先是一愣,后又扬唇笑开,桃花眼里眯了春风暖意,他起身,去给杜莞丝倒水,杜莞丝身上的重量一消失,她就松了一口气,等韩廖倒了水,端着杯子过来,她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喝着。
韩廖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从没有这么一刻,他觉得人生是值得的。
遇见了她,他就有了归依。
若杜莞丝爱云苏,云苏也爱她,韩廖就决不会插进来,他会成全她,祝福她,但现实的情况是,云苏不爱她,那么,她的爱,她的未来,统统由他来给。
杜莞丝安静地喝着茶,韩廖就安静地看着她,等杜莞丝喝罢,杯子递过来,韩廖接手,起身前问她,“要到外面走走吗?”
杜莞丝说,“不要。”
韩廖便不勉强了,起身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拉开门,门一打开,姜小黛和素音风一般地冲进来,跑到床前一看,看到杜莞丝好好地躺在那里,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姜小黛和素音气的不行。
姜小黛扭头就冲韩廖冷着脸说,“你对我家小姐做了那种事,你还敢来?”
韩廖挑眉,往桌前一坐,慢条斯理地说,“我为什么不敢来?”
姜小黛瞪着他,“你真是无耻。”
韩廖轻笑,斜着眉目看她一眼,“在爱情面前,没有一个男人不无耻的。”
姜小黛一噎。
素音接话说,“你陪在我家小姐身边一年多,打的就是这种主意?”
韩廖毫不避讳地承认,“是。”
素音道,“我家小姐不喜欢你。”
韩廖轻哼,“我很清楚。”
素音道,“你既清楚,那你往后别再来找我家小姐了。”
韩廖冷笑,默默地捋了一下袖子,不吭不言,只视线往躺在床上的杜莞丝看一眼,不轻不重地说,“她是我的女人,早晚也会是我的妻子。”
说罢这句话,他起身走了。
他去厨房,让厨房给杜莞丝加餐。
拐回身的时候碰到了姚宴江,姚宴江是去看杜莞丝的,说真的,姚宴江真不知道杜莞丝在京城中发生了这等大事,尤其,韩廖那个兔崽子可真敢!
原本姚宴江来的时候见到杜莞丝是这个状态,他以为是被云苏给气的。
杜莞丝这一生,只为一个人情绪波动,那就是云苏。
云苏娶秦暮雪,对杜莞丝来讲,那真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一开始,姚宴江把云苏骂了个半死,可等云苏回来,讲明了杜莞丝所遭受的一切,姚宴江就觉得韩廖那小子简直是向天借了胆子,杜莞丝他也敢碰敢强,可不真是向天借了胆!
韩廖没来的时候姚宴江就想着等哪天见着了,他非得狠狠揍他一顿,如今,真见着了,他却又不动手了。
姚宴江站在廊前,看着手中端着热气氤氲的汤盅的韩廖,抱臂哼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狼子野心呢。”
韩廖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应话,将汤盅的盖子揭开,放在院中晾了一会儿,等热气散了,他才又端着汤盅进屋。
姚宴江撇撇嘴,跟上。
屋内杜莞丝正抱着两个丫环委屈地哭,见韩廖又进来了,她是一百个不待见,姜小黛和素音也不待见,韩廖也不管她们,兀自地拿了碗,将参汤倒到碗里,端到床边,给杜莞丝喝。
杜莞丝看着那碗,闻着那碗里的香味,撇开头说,“我不饿。”
韩廖道,“这是补身体的,就一碗,不会撑你肚子。”
杜莞丝道,“我不想喝。”
韩廖道,“你跟我生气可以,但你别拿自己的身体来糟蹋,你把身子养好,到时候你想拿我怎么出气我都由着你。”
说了半天,见杜莞丝无动于衷,韩廖又道,“你不喝也行,你这么一副娇弱病态的样子是没能力反抗我的,你越是虚弱,我越能得心应手。”
他转身走到桌前,将汤碗放下,对姜小黛、素音、姚宴江说,“你们都出去。”
姜小黛和素音对望一眼,没有出去。
姜小黛去端汤碗,到床边喂杜莞丝喝,杜莞丝就是不喝。
素音试了一次,也劝不动杜莞丝。
二人愁苦极了,杜莞丝不是胖人,可也不是瘦人,但就这一个月瘦的不像话,当然,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住在九王府,有天底下最好的医生,有天底下最好的厨子,就算小产了,身子也会养起来,偏杜莞丝抵制吃东西,抑制一切能把身子养好的汤药,以至于越来越瘦,让人看着越来越心疼。
杜莞丝大概是想以此来搏云苏的关爱,就折腾着身子等他,可等来的,是云苏的大婚。
杜莞丝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了。
杜莞丝不是蠢笨之人,她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韩廖的孩子的,无非是云苏在她的避子汤里动了手脚,她不用问府上的医生就知道,所以,她恨,她气。
云苏一心想把她推给韩廖,她偏不让他如意。
杜莞丝闭着嘴不吃东西,姜小黛和素音苦劝半天无用,都是愁着一张脸,姚宴江见了,端着碗去哄她,可杜莞丝谁的面子也不给,就是死死地闭着眼,躺在床上不动。
姚宴江无奈,只得将药碗递给了韩廖,暂时先出去。
姜小黛和素音见了,默默地看一眼韩廖,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等门关上,韩廖端着碗,坐在床边,先自己喝一口,再压着杜莞丝,摁住她的下巴,以嘴喂给她。
杜莞丝呜呜呜地挣扎,死咬着牙关不让他称心,韩廖提气运功,五指一松,药碗从手中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远处的桌子上面,落定之后,汤汁分毫未溅,他一手压住杜莞丝的下巴,一手伸进被子里面,去揉弄她的身子,杜莞丝惊恐睁眼,张嘴大叫,结果,嘴一张,韩廖就成功地侵入了进去,将满满的汤汁都喂给了她。
等她被迫地咽下去,韩廖贴着她的唇,慢腾腾地笑,“哦,原来你想我这样喂你。”
韩廖很高兴,又啄一下她的唇,低声说,“好,就这样喂你。”
他起身,去端碗。
杜莞丝大叫,“不要!”
韩廖的手刚触上汤碗的边缘,闻言侧过身,挑起眉梢,风花雪月似的桃花眼里逸出咄咄逼人的强势,他说,“要么我喂你喝,要么你自己喝。”
杜莞丝双手抓着床单,恨的牙痒痒,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讨厌!
杜莞丝深吸一口气,憋屈地说,“我自己喝。”
韩廖笑着收回视线,端起碗,走到床边,将碗递给她。
杜莞丝伸手接过,不甘不愿地将参汤喝了,喝罢,韩廖接过碗又去倒,杜莞丝看他端第二碗过来,气的怒指着他,“你刚说了,就一碗。”
韩廖挑了挑眉,“你若听话,自是一碗,可你不听话,那就只能多喝几碗。”
杜莞丝气的要炸,“韩廖!”
韩廖不理会她的怒火气焰,将碗口抵到她的唇边儿,缀着风情的眼,看着她,邪声魅魅,“莞丝,你要知道,我很乐意亲自喂你。”
杜莞丝被这一句不是威胁却甚是威胁的话给逼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接过碗,大口地喝完。
喝罢,韩廖又去倒了一碗。
有了第一碗和第二碗的经历,杜莞丝这次什么话都不说了,干脆地喝完。
喝罢,韩廖将碗收起来,揉揉她的发丝,笑着说,“真乖。”
杜莞丝一阵恶寒,拍开他的手,倒下去就睡。
韩廖将碗放到桌子上,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又到床边,对薄被里的小女人说,“喝了三碗参汤,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杜莞丝忍无可忍地翻身而起,“韩廖,你别太过分!”
韩廖无辜,“我哪里过份了?是又强了你,还是又睡了你,还是又对你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杜莞丝一噎,瘪红着脸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