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是鲜红色的。
近乎圆盘的红月悬在天空,为海洋与大地镀上一层血色,
有位少年坐在岩石上,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不停跳跃前进的几十个黑点。
海风吹得少年金色的头发微微飘扬,他从腰包里摸出一根头绳将头发扎好,然后戴上了有些沉的包着旧皮革的头盔,系好了勒在下吧上的带子。
那些黑点近了,内德维德把一个颇大的圆盾牢牢地系在了左手上,这面圆盾正面是一块有点锈迹的薄铁皮,边上箍着的铁条上有不少刮痕和缺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当他从石头上站起来的时候,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把一米多长的粗木棒。
远处的敌人有些近了,在红色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他们长长的嘴巴,与反射出光芒的双瞳。
内德维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趁着敌人还没上来,回忆一下过去的事情,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自己出生自博伊王国王都高堡附近的一座军镇,爷爷和父亲是镇子里不错的木匠,外公是铁匠,外婆和母亲是制作皮甲工匠。
在六岁的时候,父母先后没再从前线回来,自己也从那时起在外公的铁匠铺里帮忙。
因为从小在铁匠铺里拉风箱和打铁的缘故,自己比同龄人长得结实很多。
如果没有意外,自己要么当一辈子的铁匠,要么和父母一样走上战场。
直到那一天,有三个漂亮的女人拿着一个未完成的木偶兵来到了铁匠铺前。
内德维德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自己被突然被这些女人放倒在地,然后挨其中的两个女人这里捏一下那里掐一下,最后说自己是万里无一的练武奇才。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经历了一番刻苦训练与举起勇者之盾等等故事后,他站在了这里。
现在,在他的面前是豺狼人大公与他的三十多个精锐手下,在他的身后是皮兰港,还有三位正在月光下打牌的女人。
豺狼人大公看到有个人影站在远处的石头上,他心中并没有过于在意,从简陋的头盔和武器上看那应该是一个在外围站岗的小兵。
他的手一挥,身边一个豺狼人加快速度,朝着这个好像被吓得一动不动的哨兵扑了过去。
这个豺狼人的速度极快,双手的手背上伸出了三根不到半米长的钢爪,指尖也闪动着一丝光芒。
他看到那个小兵慌张的眼神,手里的盾牌和木棒不知道是该举起来还是扔了马上跑。
这个豺狼人相信自己下一刻会和以往的无数场训练一样,钢爪击碎对方的包铁木盾,手掌捏住他的脖子,然后逼问一些简单的问题。
眼看反射着鲜红月光的钢爪离自己越来越近,内德维德脑子里想到的是父亲遗骸记录里的一段记录:左肩胛骨见豺狼人齿痕。
钢爪近了,原本呆得跟木头一样的少年像下意识一般突然往下一蹲,左手和盾牌一起抱着脑袋,右手的粗木棍胡乱地往上戳。
“嗷……”
粗木棍戳中了豺狼人的下巴,前冲的力量与木棍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下颚骨快碎了。
没等这个豺狼人对蹲在地上的内德维德发起新的进攻,少年蒙地跳了起来,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把它给撞到了地上。
豺狼人刚想起身,突然看到一根木棒朝着自己的眼前砸来。
他不怕这个,因为豺狼人的头骨很硬,加上带着头盔,头盔下有几圈软布垫层,这种力量的攻击只要受力点对了硬接一下不是问题。
但是,当他稍微低头准备硬接木棒的时候,木棒突然改变了方向,而且还加重了力道,狠狠地砸在他的鼻子上。
“嗷呜!”
惨叫之下,所有的豺狼人都缩了缩脖子。
他们的鼻子是很脆弱的,而且很敏感,挨狠狠揍一下就疼得要死。
那边内德维德手中的木棍像是暴雨一般朝着地上的豺狼人砸去,不消片刻就把他给打得没了声息。
“唉……”
豺狼人大公叹了口气,这次为了争夺宰相的位置他带来的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就这么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外甥是来镀金的。
按他的设想,这个外甥在外围虐一下平民之类的,然后把把风保证一下后路即可。
可没想外边的这个只有木棍的哨兵一顿乱揍,居然把这外甥给揍晕了。
豺狼人大公再次挥挥手,又有两个豺狼人扑了过去。
这次的两个豺狼人不是什么水货,他们一左一右扑向了内德维德,在他们看来这个小兵只是有点力气,还有那么一点运气,以及大公的外甥是傻瓜。
内德维德好像不知道又有敌人过来了,好像是害怕刚才挨打晕的豺狼人会随时醒过来一样,专心致志地朝敌人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