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沙发上起来,缩进北斯暮的被子里。不过人都还没躺下,北斯暮已经转过头,威胁地看了过来。
周野立马不敢有其他动作,笑笑道:“暮哥,你也还没睡啊。”
北斯暮拉了拉被子,“有事?”
“是有一点……”
“下去说。”
周野:“……不是,下边冷。”
北斯暮淡了几秒,掀开被子准备去沙发,周野立马让步:“你还是睡这里吧,沙发我睡习惯了。”
刚住北家那会,他不过开了句玩笑说要睡林落归的房间,结果某人直接把所有房间都上了锁,就留客厅的沙发让他睡。
这人记仇得很呢。
北斯暮也没真的要去沙发,这会理所应当地赶人,“什么话下去说。”
“得,你是我债主,都听你的。”周野立马滚回沙发,裹着被子就剩一颗头,“暮哥,你和小落说了咱们的事没?”
北斯暮整理了一下被子,“嗯。”
“你说了?”周野惊道,“那你怎么说的?小落什么反应?”
北斯暮单枕手臂望天花板,“说了一半。”
周野:“……哪一半?”
“满十八。”
“嗯?”周野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艹,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你这……还不如不说呢。”
“剩下一半你来说。”北斯暮声音淡淡,语气却和他老爹有一样的风范。
那潜移默化的震慑力。
周野嘴角抽搐,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艹了一句。
北斯暮淡淡地笑了笑,“还有话说?”
“没了。”周野躺下睡觉,蒙头,“我怕你再说一句,就要被气得吐血。”说完就被人砸了一下。
周野扯下被子,正想说委屈一下也不行,结果被一张被单套住了头。
周野:“……”
他知道北斯暮不习惯小镇的冷,特意在床底铺了一层被单。刚刚他随口说自己冷,这人就把被单给他了。
总算还有点良心。
“那我是说我自己的,还是连你的一块说了啊?”周野突然问。
北斯暮回:“你随意。”
“你今晚不会也替我说了我十八岁了吧?”
北斯暮:“……”
大年初一那天,林落归和宋轶歌在被窝里缩到日上三竿都未醒,各种嘈杂的炮竹声响翻天也没能侵扰她们的美梦。
林母看不过去,都已经上楼开了两次门,但最后都没忍心开口,于是又默默地把门关了回去。
林父见她走下楼梯,说道:“孩子昨天睡得晚,再让她们睡会,你别去吵醒他们。”
“不然你以为我会由着懒虫在你女儿身上爬?”林母不满地回,“对了,今天早上清芸给我打了电话,说小北不在家,你说小北会不会来这了?”
提及此事,林父神色微敛,“她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七点……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林母说,“当时炮竹声太吵,我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她说斯暮不见了。不过那孩子懂事,应该不会离家出走才是。”
“八点打的电话,你怎么现在才说?”林父皱眉,语气一时夹杂了苛责。
林母气打无处来,“你好意思说我,一大早的我忙前忙后一分钟都不得闲,你们倒好,小的睡到现在没醒,大的什么也帮不了,我一个人尽伺候你们全家得了。”林母性子急,越是急躁的时候脾气越难控制。
林父理亏,由她自己说去,不敢吭声。待她平静下来,适才说:“我去小野那里看看。”
林母没搭腔,回房间关了门。
林父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许是最近北家发生的变故太多,他不敢全部告诉林母,怕她担心,更怕她胡思乱想。若是平时,北斯暮确实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就算再懂事,他也还只是个孩子,面对家里的种种变故,多少都会受到影响。